周暄本想自荐由他来查,季希音扯住他的袖子,暗暗摇头。
周暄无奈只得退回人群。
大庭广衆,季希音与周暄一致保持距离,并未表现出相熟的样子。由宫女护着她到最近的明月殿偏殿更衣梳洗。
主殿内,皇後先打量在场人的所有表情,率先询问本不应该在这里的祝玉卿和叶蓁蓁。
“玉卿,你怎麽会在宫里?”
祝玉卿刚把蓁蓁安抚好,讪笑:“玉卿不请自来,请姑母恕罪,玉卿原是打算带蓁蓁进宫向您和陛下谢恩,谁知刚进宫便听说你们在御花园设宴,恰巧遇到荣安等人在湖边玩耍,便一并加入了。”
荣安心有戚戚地拍着□□:“母後,先别管表哥干嘛来了,方才真是惊险,四哥…”荣安顿了顿,又想在场的人也都亲眼瞧见了,没啥不能说的。
“长宁郡主的船翻了,四哥儿想都没想便跳了下去。”
晟儿?莫非对长宁郡主一见钟情?
在场人心中都同时闪过这个念头,而方才在撷芳阁的则想的更深,他们好似早先就相识。
皇後眉头紧皱:“无风无浪,好端端的船怎麽翻了,可有谁瞧见?”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摇头表示不知。
“我知晓!”
门外响起一道声音,季希音换了身干净的衣裙,长发依然湿漉漉地披在肩上,她脸色苍白,义愤填膺道:“请皇後娘娘为长宁做主!”
她砰的跪在光滑地板上,额头贴地,声泪俱下:“娘娘,长宁自小长在民间,不懂宫中规矩,也不知冲撞了哪位贵人,竟被人推落湖中要暗害于我。”
“什麽?”皇後始料未及,心头一震,“长宁,你说有人要害你,可有实证?”
毕竟方才问过了,没人瞧见船是怎麽翻的。
季希音冷哼出声:“现下应当还在湖底呢!”
“你什麽意思?”
“有人潜入水下推翻我们的小船,然後在水中拖拽我和时薇妹妹,当时水下模糊,我只见一道人影将时薇妹妹拖出水面,想来便是燕王殿下。”
“那潜伏的人又朝我扑来,我虽懂水性,但不敢冒险,果断拔下头上的簪子朝他狠狠刺去,几番挣扎才得以浮出水面。”
“那人受伤颇重,即使没死,想来也游不远,还想皇後娘娘立即派人去寻。”
季希音一番声泪俱下哭诉完自己的遭遇,皇後紧皱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她脸色微沉,吩咐道:“梅枝,你亲自带人去寻。”
梅枝身为皇後身边的最亲近的女官,在宫里她的行事几乎可以代替半个皇後。
“是,娘娘。”梅枝领命而去。
皇後瞧着下方垂泪美人,暗自琢磨,长宁不像说假话,更何况她一个初入宫的小娘子,也实在没可能将手伸到大齐後宫。
这麽一想,莫不是……有人想破坏联姻之事。
皇後并未开口喊长宁起来,下首坐着的几人面面相觑,叶蓁蓁欲言又止,均被祝玉卿拦下。
祝玉卿虽不知晓两国有意联姻之事,但此事明显是冲着初次进宫的季希音而来,既然是发生在後宫的事情,相信以她姑母能耐可以给希音一个公道。
荣安同皇後一样,均想到联姻一事,母後既有意推四哥争一争,应当不会同意他娶长宁为妃。
她下意识转头看向坐在右侧的楚王和淳安兄妹两。
楚王感受到她的视线,像个没事人一样,眉头一挑:“荣安妹妹,有话同我说吗?”
忽地,皇後声音温和:“荣安,替本宫扶长宁起身。”
荣安正欲上前,宁安抢先她一步率先抓住季希音的手臂,安抚道:“长宁姐姐快些起来,你受了惊吓,母後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荣安蹙眉,宁安妹妹一向机灵,想来是看父皇重视百瑶国之人,意欲给自己提前找好门路呢!
长宁没有不起的道理,顺势站起後身子晃了晃,荣安眼疾手快扶住她另一侧,她对荣安莞尔一笑:“多谢殿下。”
荣安一愣,瞬间领会过来,也回以微笑:“郡主当心。”
被忽视的宁安脸色微沉,不过她可不会轻易甘心,手上微微用力,娇声道。
“长宁姐姐,此处离我居住的宁心居不远,姐姐要不到我那里去,说来也巧,我和姐姐名字中都有个宁字,我有几件衣裙尚未穿过,极衬姐姐的花容月貌。”
季希音摇头:“多谢妹妹好意,我还要在这里等候消息,况且,时薇妹妹还未苏醒。”
宁安被拂了两次好意,脸色好看不到哪里去,气呼呼到另一边对着齐暖道:“四妹妹,你无事的话就早些回去吧,这里的的事可同你没啥干系。”
言下之意,别在这碍眼。
齐暖擡眸四顾,又迅速低下眉眼,破天荒地反对宁安的话:“二姐姐,方才落水的姑娘瞧着和我一般大,我想等着她安稳的消息再回去。”
“你!”宁安恼羞成怒,正欲呵斥。
门口梅枝急匆匆进来躬身禀道:“娘娘,找着了,确有一名内侍受伤倒在湖对岸树林里,经奴婢辨认,是御花园平日负责修剪花枝的小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