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周暄眸光微眯,瞥向身旁本没放在眼里的少年,话里有话:“原来你还喜好这款。”
燕王齐晟在房中听到熟悉的声音,凑到窗边瞧见周暄的身影,喜出望外翻下床来唤道:“暄哥儿~”
一炷香後,几人挤在卧房里。
齐晟依旧半躺在床上,他眼观鼻鼻观心,总觉得面前几人好似不对劲。
他说完自己的情况和猜测,口干得很,还未擡手,蒋时薇便好似读懂他一般端来半碗温水。
齐晟视线落在她握在褐色茶碗上白皙柔嫩的手指,陡然间他又想起对方手指触到他肌肤的温度,心头一热。
暗暗庆幸,幸好今日他提前将被褥拉过遮住了下身。
周暄视线不时掠在季希音身上,她仿佛被烫到般,想往外躲又觉得不合适。
蒋淮舟心思单纯,左顾右盼,只觉得这几位哥哥姐姐的反应甚是奇怪,他们不是相识吗,怎麽都不说话?
一屋子的人各怀心思沉默半晌。
齐晟轻咳打破沉静:“暄哥,你还未说为何你会来此?”
周暄扫过在场衆人,眼神示意画扇退出去守好门户,郑重道:“我怀疑,我此次离京能遇到殿下,早在陛下预料之中。”
不止燕王,还有此处的蒋氏姐弟,仿佛都是景仁帝早就设置好的。
“此话怎讲?”
“殿下不觉得奇怪吗?大齐疆域辽阔,东临四海,西接胡地,殿下第一次离京,却偏偏在此处遇到认识之人。”
他眼神落在蒋淮舟身上,带着探究之色。
蒋淮舟忽感压力,忙端正身姿正襟危坐。
蒋时薇联想到弟弟的情况,狐疑猜测:“世子这麽说,淮舟身为一甲探花,未得重用不说,还被发配到梅山这样的偏僻小县,确实诸多疑点。”
齐晟喃喃:父皇究竟要做什麽……
这一点固然重要,但对于眼下的情况尚还可搁置。
他睨向季希音,季希音以为他还记挂先前之事,壮着胆子理直气壮回瞪他一眼。
周暄唇角控制不住向上扬起,解释道:“若说我们在场人中,有谁会在意料之外,应当就是希音了。”
衆人早知晓两人关系亲密,对他直呼其名自动忽略。
“我?”季希音手指鼻尖满脸错愕。
“你还真是私奔的啊!”蒋淮舟笃定道。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季希音忍不住上前在他头上爆捶,强行镇压:“小孩子家家,你懂什麽。”
联想到自己确实是被迫出京,季希音解释一番段父对她做的事。
蒋时薇唏嘘不已,感叹:“没想到你父亲竟这般糊涂,用儿女求和,岂是长久之计。”
他不是不懂,只是于他而言,他已经将富贵一辈子送给女儿,并不觉得自己亏欠什麽。
季希音神色暗淡几分,面上不在乎道:“不提他,现下我们都聚在梅山,离开倒是简单,但问题有二,一是殿下还未救出太後,二是怎麽为殿下召集兵马。”
“不错。”周暄附和,“跟随殿下的黑甲卫在何处?可有方法联系得上?”
齐晟沉思片刻:“吴副将是父皇心腹,我信他。他行军经验丰富,不出几日应当就能找来。”
“来此之前,未恐意外,我曾派砚平去西北军找叶将军求援,算算时日,顺利的话七八日时间应能赶来。”
“七八日,正好殿下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