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夫人摆摆手:“暂且不回了,先前匆忙,京中还好多地方没带佩儿去逛呢,再留些日子。”
希音和梁佩互视一眼,同样俏皮的吐舌头偷笑,姨母是不好意思承认放心不下她呢。
在希音的连连保证和安抚下,季家母子三人终于放她离开。
她从小院出来,见画扇站在一辆马车旁,她没注意车夫换了人,径直低头爬上马车,熟料人刚上去,便被人一拽,整个人向前扑去。
她第一反应是又有人要害她,右手下意识去拿袖中藏的匕首。
周暄眼睫一跳,好家夥,又来这招。
他身手极快地钳制住她的两只手,致使对方整个人倒在他身上,要是有人此刻进来,只会觉得两人亲昵依偎。
耳边传来熟悉的嗓音:“是我。”
希音停止挣扎,想仰首去看他,额头磕在什麽硬物上,忍不住惊呼:“痛,怎麽这麽硬。”
“哪里硬了?”周暄对上她水润的双眸,心中一软,抚上她的额头:“我给你揉揉。”
“才不要,这是你能揉的地方吗?”希音拍开他的手。
“为何不能?我又不是没摸过。”
车外的画扇默默擡手捂住赶车的墨染耳朵,心中忍不住夸赞周暄:“世子干得好,这麽快就拿下了。”
希音好不容易挣脱开钳制,立马坐到远离他的地方,虎视眈眈望着周暄:“世子爷有何事要说?”
周暄心中好笑,这人变脸的速度堪称一绝,总是让他忍不住想逗弄她。
“你的家人都将我告到京兆府了,你说我不应来问清楚吗?”
他欺身过来,嗓音低沉透着诱惑:“听闻状纸都写作两大篇,强占良女为妾,放火烧屋,毁尸灭迹,真是一出好戏。”
希音满头黑线,擡手抵住他愈发靠近的身体,反问道:“凭你的能耐,不是啥事没有麽。都是谣言,谣言!”
希音唯恐他恼羞成怒对家人不利,打定主意绝不承认。
一门心思全写在脸上。
周暄擡起手,希音吓得闭眼,忽地感觉额头一疼,谁会想到堂堂世子竟然会弹脑门。
希音气鼓鼓嘟起腮帮子,周暄用手一戳:“再鼓要成癞蛤蟆了。”
“我要是癞蛤蟆,你还是天鹅不成?”
“也不是不成。”
希音给他一个白眼。
逗弄过她,周暄整日因高强度公务聚起的阴郁心情不知不觉全散了,他调整坐姿,慵懒道:“要不要把你的家人也接到那边小院?”
希音一脸惊疑:“你怎麽知晓他们不走了?”
“废话,你一出事,他们都敢去告御状,难道现下还会丢下你不管不成。”
希音讪笑:“都说了是误会。”
随即正了脸色,“我未再瞒他们我的事,包括你的,你放心,我只说了同我相关的,其他我一概不知。”
“谅你也不敢胡说。”
周暄从车厢暗格拿出一个木匣递给她,希音疑惑打开,里面竟是一副精巧的鸢尾花面具。
“这是……”她有些不敢确定。
“烦你转交。”周暄有些尴尬偏过头,“总归是因我而起,这幅面具是我寻巧匠所制,希望你的小丫头能因此开心些。”
外面的天色浓黑的如墨,只有前方微弱的灯光忽明忽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