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它跟我一样,不会伤害你。”周江与边说着边转身,把她的手从眼睛上移下来。
周江与的手贴着她的手,他的手心很大,大到可以完全遮盖住她的手,等他的手心的温度向着全身袭来的时候,池乔本是紧张的神经突然一下松了下来。
他带着她的手覆在小猫身上,来回揉了几下,那种奇妙的触感让池乔後背起了身冷汗。
“它好软。”她说。
周江与笑了一声,松开她,让她自己来。
池乔鼓起了勇气,往前蹲,继续撸猫。
那只猫像是很享受池乔撸它,缩着脑袋“喵”了有好一阵,池乔被它可爱到呵呵笑。
周江与站起身,靠在墙上,一只腿蹬着,从包里掏出来一包椰王,咬出一根,摸了摸口袋,发现没有带打火机。
他去叫她:“池乔。”
池乔回头看他:“怎麽了?”
“带打火机了麽。”周江与嘴里含着烟,说话的时候那根烟摇摇欲坠。
池乔摸了摸口袋,还真就翻出来一个打火机,她刚刚出门前顺手抓起的,这个打火机还是他们俩第一次见面用的那个。
她起身,递给他。
等周江与点完烟,她再回头的时候,那只猫已经不见了,估计是看到老鼠了。
池乔是这样想的。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地站在小巷子里,与路灯作伴。
“快回去吧,时间不早了。”周江与抽烟一根烟,在墙头摁灭。
池乔没带手机,但也知道现在的确是不早了,她点点头,然後转身:“那我走了。”
周江与点头,“嗯。”
池乔转身,在拐角处消失。
*
新的一天,星期五,池乔起得有些早,她准备出门上学的时候,彻夜未归的池生平才开门回来。
池生平喝了酒,满身酒气,整个人走路都摇摇欲坠,池乔放下书包去扶他。
意识胡乱的池生平瞥了一眼池乔,然後甩开她,一头栽进沙发。
池乔也不想管她了,直接重新背上书包去玄关处换鞋。
奈何池生平突然从沙发上坐起来,她错愣地扭头看过去,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池生平已经满身戾气别过茶几,朝着她大步跨了过来。
这就是池生平发酒疯的前兆。
池乔嘴巴微微张着,刚想说话,池生平根本就没给她机会,拽起她的头发,她整个人疼得往上缩,只能脚步踉跄地跟着他,书包装在後背直“砰砰”响。
池生平一个用力就把池乔甩在地上,那双在她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眼神正在恶狠狠得瞪着她。
她没说话,撑着手坐在地上,池生平的胸脯前後剧烈起伏着,擡起一只手去拽她,一只手一扬,“啪”的一声脆响,响彻整间又小又闷的屋子。
池乔很白,白到一巴掌下来不到半秒钟脸上便泛起了巴掌印。
池生平扬手又是一巴掌,这巴掌是他拿鞋板拍的。
池乔不再做任何反抗,她只感觉到两边脸烫的厉害,耳边仿佛静下来,只能听到“嗡嗡”声。
池乔很疼,但她愣是一声没叫,她在想,苏瑾当时在承受着这些的时候,是不是跟自己一样,心都是冷的。
因为是冷的,所以才会做到一声不吭。
……
结束後,池生平坐在沙发上抽烟,而池乔却是面目全非地蜷缩着身子坐在冰凉的地面上,整个人发着抖。
她的头发已经被抓乱了,衣服也耷拉着,书包里的书被池生平扔在地上,踩得算是脚印,还有一些试卷被他撕烂扔在一边,一片狼藉。
池乔脸上是巴掌印,手臂上是木棍闷声落在上面留下的红痕。
她在发着抖,而池生平像是视而不见,在一边抽着闷烟,那双眼睛里充满的不是心疼而是仇恨。
很多时候,池乔就在想,池生平既然不爱她,那他为什麽还不让苏瑾把她带走,苏瑾把她带走了,她不用承受这些,他也眼不见为净,多好。
但是,事实就是,池生平估计到死了也不会放过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