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上车的男生一脸无语。
“……”池乔看着他们一群人上了车,然後车子缓缓驶动,消失在她视线里,她回想起那个人的话,心里有点无语。
但他说的倒也没啥毛病,他们本来就不认识。
一上车,周江与就眯过去了,他昨天晚上从天台离开後,就去找了王越,打了一个通宵的游戏,今天白天在学校里补觉都是断断续续的,下午不用上课,他又跑到这里的网吧打了一下午游戏。
这会儿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叫不醒他。
王越还准备跟他搭话,一句“你刚刚……”蹦出口,扭头看着他抱着书包瞌睡的样子,没忍住笑出了声,下一秒自己也跟着睡了过去。
……
刚刚听到有人喊了他的名字。
周江与。
池乔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然後迈开腿离开公交站。
池乔没有急着回家,而是拐进了一个小型菜市场,买了一小把地瓜叶,还有一条淡水鱼,然後回到居民楼,她走上最後一个阶梯的时候,眼前的三个壮汉挡住她的视线。
一个坐在台阶上,一个挡在她家门前,一个靠在墙上,他们在守株待兔。
又是债主找上门来了,池乔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们知道池生平有个女儿,眼前这个估计就是,恶狠狠地瞪着她:“你老汉呢?”
池乔语气淡淡:“我不知道。”
“少他妈骗人了!”几个壮汉看着她手里提着的菜,都不信她的话,朝着她走来。
池乔的眼睛最为灵动有神,装起无辜来谁都看不出来:“不信的话你们跟着我进去,找不到人我就报警,到时候你们自己看着办。”
池乔说这话的时候也是在心里打了一盘赌注,她知道,这些人无非就是高利贷公司的,多多少少杂着在法律边缘徘徊的可能,她就赌这群人不敢进门找人。
壮汉们都噎了声,都知道池生平那个老王八蛋有个女儿,却不曾想她居然机灵到会威胁人,他们也不想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送进去了。
最後他们放下一句“别他妈让我们找到他”的狠话就匆匆离开了。
池乔推门进屋,径直走向房间与洗手间隔着的走道的那扇窗,推开窗户:“他们走了。”
池生平就躲在窗台上,他也是不怕这边的石头老化,一个落空,摔下去,他起码得成植物人。
他听到池乔的声音,从窗户爬进来,拍了拍手,走到客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池乔给他倒了杯水,语气听不出有什麽情绪:“你又在外面欠钱了。”
这个月都第五次找上门来了,还都是不同的人。
池生平搬到这里来的第一天他就出去混了,没有班上,全靠在赌场混,运气好的话就可以赢点钱买菜,运气差了就到处借,经常有债主找上门来的情况。
池乔已经司空见惯了。
池生平仰头干了那杯水,然後动作粗暴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扔在茶几上:“你少在这儿装好人,哪天别让我给你交学费你再来关心我!”
池乔愣住,池生平还记得她要交学费呢。
她高三了,寒窗苦读十二年,今年是她最关键的一年。
这也是她想要破茧的最好的办法,好好读书,然後高考,考上大学,那样的话,她的人生才会有转变。
“这书不读也罢!浪费老子钱!”池生平推开她起身,骂骂咧咧地回房。
池乔打开信封,里面装着一沓红色钞票,她抿着唇,嗓子噎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