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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番外（第10页）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她也越来越控制不住身体的颤动，她快要冻僵了。

漩涡越旋越大，几乎扩大至半个湖面。阿夭陷入漩涡中心，再也逃不出来，越陷越深，最後沉了下去。水体将她包裹，她没有力气挣扎，只是睁着眼睛，还期待一丝生机。

漩涡快速旋转，在水下卷起一条巨型水龙，突然向四周扩散开来，将她身外数百米的水体都抽离了去。

漩涡升起十丈馀高，有如厚墙将她困在湖底。她落入湖底的淤泥中，和它结结实实来了个正面拥抱。

“阿夭……阿夭……”

她好像听见有一个声音在呼唤着他，挣扎着擡起头来，视线却定格在远处一个人影身上。那人被铁链束缚在湖底的石柱上，全身被链条摩擦得鲜血直流，血液将他身躯都染了个遍。

“阿夭！阿夭！”

他的声音，他的容貌，又将她的魂魄摄了去。即使知道他有可能是假的，她还是用尽力气向他爬去。

“阿夭，不要这样……你别这样，你快停下，不要……”

她的手脚在淤泥里缓慢前进，身子几乎完全陷入进去。僵硬的肢体让她的速度比乌龟快不了多少，胸前的淤泥也让她喘不过气。

凌啸的声音带着哭腔，他终于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阿夭！你快停下来，你那点力气，再爬下去你会死的！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不忍心看你这样，你快停下来，你快停下来啊！”

凌啸用力向外挣脱，可每一次也只是让皮肉被链条划得更深一些而已。他的声音也快哑了，撕心裂肺的感觉快要将他摧毁。

“真的喜欢一个人，死又算得了什麽？等我抓到你，再也不让你走了。你给我乖乖待着，你是我的，就得被我占有，谁允许你逃了的……”

“阿夭……”

几十步之遥，她却爬了很久，等她终于抓住他的衣角，她的皮肉也摩擦得伤痕累累了。

她慢慢站了起来，抓着他衣角站在他面前。

“是我的，谁也偷不走，我要的，也一定要得到……”

阿夭脑袋砸在他的肩上，她再也没有力气轻轻靠上去。她的身子搭在他身上，完全靠凌啸双手攥住她的手腕，她才能勉强站立起来。

“阿夭……”

这次换成凌啸哭得像个孩子。

阿夭轻轻笑了，也只是发出气声，“多大了还这样啊。”

她的双手绕到他身後，冰凉的铁链上全是黏腻的血液，她的呼吸突然一滞，眼睛却不争气流下水来。阿夭拽不开铁链，她有些恼了，怨怪自己无用。

“阿啸，对不起……”

凌啸贴近他的脸颊，“小傻瓜，说什麽对不起啊，你没有对不起我。”

凌啸扯着她衣角，将她身子拉近了些，脸颊摩擦着她的脸颊。即使只沾染上一层淤泥。

“小傻瓜，我不会死的，你别害怕，你这样只会让我心疼啊，你怎麽这麽傻啊？”

凌啸语气柔软极了，阿夭立刻便软了下去，趴在他肩上，动也不想动了。她累了。

“阿啸……阿……”

冰冷的硬物刺入腹内，阿夭的眼睛微微放大了些。她抱紧了他的身子。她没感觉到疼痛，只是有些愣怔。

“阿啸……”

她突然好累好累啊，连抱紧他的力气也没有了。脑袋枕在他肩上，又突然悬空了，原是他的躯体化为白雾，散开了去。

“阿……啸……”

阿夭没了支点，直接倒在地上。淤泥几乎淹没她的全身，她也不想动了。只是有些遗憾和心疼，她的希望终于还是落空了，这个殊啸也是幻象。

耳边传来冰晶凝结的声音，她向上瞥了一眼，却见那十馀丈高的漩涡突然就地冰封了，连带着湖底的淤泥也在封冻。

寒气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她身下的泥也慢慢变硬。她没有挣扎，僵硬的四肢也不允许她做这样的动作。

四肢慢慢失去知觉，腹部匕首扎出的伤口也不疼了。她只是觉得头好重好重，终于砸进淤泥里。她什麽也没有想，模糊的意识，随着越来越细的呼吸涣散，她也懒得睁眼了。

身上凝结出一层冰晶，她不知道这样的过程持续了多久。只是在她昏厥的最後一秒，她感觉到有温热的东西抚上了她的躯体。

她确定是这样温暖的一双手。

……

白雾漫漫，任由微风吹得好远，冰冷的空气似乎也要凝结。漩涡之上落下一个人影，他被一层透明结界包裹着，直直落向阿夭所在的位置。

凌啸凝聚全身之力与结界僵持，终于在落地前一秒将其突破。他冲了出去，将阿夭的身子从坚硬的淤泥里挖了出来。

浓雾来得蹊跷，他方才瞧见异样，就有一道结界将其困住。他明明可以看见阿夭，可以听见她的声音，可他突破不了结界，生生与她隔绝了。

阿夭所见的幻象皆由湖上的莲花阵局所化，浓雾生幻象，便是要让她陷入进去，被幻影杀死。却不知是何人布阵，为的什麽？

“阿夭，你醒醒啊，我是阿啸啊，我是真的阿啸啊，你醒来看看我啊，你别睡了，你醒来吧。”

凌啸坐在地上，将阿夭横过身来抱在怀里。坚硬的淤泥冻在她身上，凌啸便用自己的体温让其融化，再一点一点剥离。

她的脸冻成深紫色，嘴唇裂开纹路渗出血来。凌啸吻了上去，将热气与灵力送进她的口中，试图驱散她体内的寒气。他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即使这样也收效甚微。

天上旋下一股怪风，将白雾驱散开来，一个龙形长物盘旋着俯冲而下，很快飞至他们头顶上方。

那物通身白鳞荧光闪烁，粗壮的肢体配上锋利的爪牙，是为杀人利器。它口吐寒霜，驭风而下，瞧准他们的方位，一头冲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