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舞剑今日你没抱朝朝,也没亲朝朝……
和冯知薇的独守空房不同,玉绮院自从有了女主人後,日日阴阳调和,徐致这段时日都宿在了秦氏的房里。他当年本就和秦氏荒唐了几日,想着这麽多年也对不住她,擡她为平妻的那天打算来歇一晚,给她个体面。没成想他禁欲多年,但却也是个壮年男子,一朝开荤就一发不可收拾了。玉绮院是日日叫水,而芙蓉苑那位每日都要发泄地乱砸一通。
“夫人,听说世子爷回院子後,命人打了冯姨娘和她的嬷嬷,咱们要不要给她送点补品?”
说话的正是绿裳,也是个可怜人,当初老夫人把她赎出来後,正好把她放在了秦氏的庄子。两人相依为命多年,接秦氏进府的时候,她也跟着享福,再次入了徐府。
这两人都知道那药的凶猛,而且服用此药虽对身子有损,但也必定会孕育子嗣。她是那药的受害者,现下也对冯知薇生出几分怜悯之意。
“既然是章哥儿动手打的她,那她定是做错了什麽,你晚上把那盒老爷送的金丝燕窝给她拿去,悄悄地,别让人瞧见了,免得下了章哥儿的面子。”
绿裳连连应是,继续给她脸上和手上涂着嫩肤的药膏,过了一会又接着说,“夫人,您对那位凌小姐怎麽看?”
“倾国倾城之姿,红颜祸水,章哥儿怕是要为她跌个大跟头。”
“这麽说夫人是不看好她了?”
“章哥儿喜欢她,当娘的能怎麽办?那样的美貌,当个妾室才是好的,做主母,她不够端庄,也不够狠厉。”
“是,奴婢瞧着,冯姨娘是个好的,端庄又大方。”
“好有什麽用,我儿又不喜欢她。赶明儿凌氏进府後,再替章哥儿寻一些貌美的来,他是要继承国公府的人,不能让他一心只想着那凌氏,像什麽样子。”
秦可玉一想到自己儿子和他爹一样,只倾心一人,她心中就生出一股妒意。不愧是父子,就连深情也是遗传了个完完整整。
她当年被徐家扔去庄子的头两年,恨徐家的每一个人。所以後来她才买通了府上的下人,告诉肖氏当年的真相。肖氏果然愤怒,竟数十年和徐致分房。如今倒是便宜了她,一想到那个年近半百的男人还如此生猛,脸上一红,勾了勾唇角,压不住内心的好心情。
“再把那根五十年的人参拿给冯氏,总不能亏待了我孙子。”这个家,迟早是由自己的儿子和孙子当家做主的。
…………
肖氏回芙蓉苑後又砸了一通,下人们已经司空见惯了。待主子发泄完,她们才默默上前收拾地上的狼藉。
许是知道这些瓷器和玉器的宿命是被砸碎,所以摆在明面上的大都是一些不太值钱的玩意。肖氏也注意到了这点,但她想的却是,定是徐管家见风使舵,特意摆这些破烂玩意过来恶心她,好的定是搬到那个贱人的院子去了。
好好好,一个两个都来欺负她肖婉蓉,真当她肖家没人了吗?一生气就摔了手上的青瓷茶杯,恰好徐致这时候进来了,碎片溅起来时刮上了他的手背,手上一片鲜血。
徐致脸色阴沉,倒不是生气他被砸伤了,而是发妻日日发泄一通,徐管家也跟他抱怨过几句。一想到做错事还蛮不讲理的肖氏,他就想起玉娘的柔情蜜意来,冷声道,“看看你如今的模样,哪有半点当家主母的样子,刁蛮任性,不知礼数,再砸东西,就别找徐茂添置了。”
“我刁蛮,我任性?徐致,你也不看看你是怎麽对我的?成婚时你对我的承诺你都忘了吗?如今你日日宿在那贱人的院子,可曾想过我半点?”肖氏一听他那话,登时就拉着嗓子用尖锐的声音回敬他。
徐致也知对她有愧,可他和徐家都容忍放纵了她二十年,这还不够吗?哪家夫君在家需要伏低做小,去讨好妻子的?更不用说,他还是朝中的重臣,传出去都要遭人耻笑。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太常寺卿就是这样教你不敬尊长,不尊丈夫,谋害子嗣的吗?”说罢就甩袖想离开。
走了几步又想起来找她的目的,冷冷瞥了她几眼,继而道,“霜霜大了,我已为她看好一门亲事。是金科状元高瓮安,为她操办婚事的事情就交给玉娘吧。”
肖氏瘫坐在地上,像是不知疼痛一般,任凭那些碎片压入手心,怔怔道,“嬷嬷,嬷嬷,他想夺我管家之权,他是不是早就想休了我了,嬷嬷,他好狠心,好狠心啊。”
穆嬷嬷哪敢说国公爷是非,她虽身为夫人的奶嬷嬷,但也觉得夫人这次太过分了,怎麽能那麽对国公爷说话呢,哪个男人会喜欢歇斯底里的发妻,但毕竟是自己主子,主子不好,她一个下人能得什麽好处。
“夫人,您不该和国公爷闹翻脸,玉绮院那位日日缠着国公爷,您这时候把国公爷逼走,这不正是顺了她的意了吗?国公爷还是疼爱您的,又给霜霜小姐找了一门好亲事。”
肖氏没力气回应她,只是怔怔在原地,眸光涣散,两眼无神,心灰意冷,无声地哭泣着,凹陷的双眸里没有一点光亮。
一如花瓶里枯萎的梅花枝,即使芙蓉苑日日都遍布满屋子的碎片,那喜鹊登梅宝瓶也没被她砸去。倒不是她多喜欢那宝瓶,只因那里面干枯的梅花枝,是今年初雪时徐致给她折的。
…………
兰姝回到凌家已经是日昳了,是她的午梦时间,于是她一沾床就睡着了。小瓷没在她面前提冯知薇,许是看透了徐家,又或者是根本不对徐家抱有希望了,没必要说些有的没的让小姐揪心。
而且她也知道了,小姐当初口中那位子璋哥哥,不是徐世子,而是昭王殿下。在她看来,也许小姐对徐世子才是兄妹之情。而她对昭王,很依赖,也很喜欢,或许连小姐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两种感情是不一样的。
女郎醒来的时候已经将近酉时,她茫然地看了看鹅黄色的罗帐,是昭王府送过来的。昭王府,昭王,那哥哥呢?她心里念着他,情不自禁叫出了声,可没人回应她,心下一委屈,两滴清泪就滚落进了发间。
小瓷在外面听到动静,知道兰姝醒了,原想着过来伺候她,没想到却瞧见兰姝坐在床上哭了起来。连忙上前紧张兮兮地问道,“小姐这是怎麽了?可是魇着了?”
“小瓷,我想他,我想哥哥了。”女郎搂着小丫鬟,呜呜咽咽地哭着。
小丫鬟当然知道她家小姐口中的哥哥是哪位,拍了拍她,哄道,“小姐别难过,小瓷带小姐去找哥哥好不好?”
“嗯。”女郎双眸饱含泪水,却在听到去找哥哥的时候倔强地止住了哭声。
故此主仆二人叫了马车,不请自来地前往昭王府。
飞花早在她俩动身前就去禀告了王府,谁料王爷此刻不在府上,那可咋整。凌小姐那哭得情难自禁的模样,莫说男子,她瞧了都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