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棣也算是御狐有道,专门捏女郎的痒痒肉。陪她睡了这麽久,他也算是知道她哪里摸不得,哪里是敏感点。女郎被玩弄得表情失控,颊边显现出浅浅的梨涡,眼窝含着一汪清泉,笑得泪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连连向他讨饶。
“臣参见昭王殿下。”
马车里两人的动作和嬉闹声顿时戛然而止,过了半晌,车窗帘才被男子从里面掀开,“青章,你我之间本就情如兄弟,不必如此客气。”
“殿下可否下车一叙?”
明棣望了望女郎,自己刚刚已经给她整理好衣物了,只是她面若桃华,眉眼妩媚,唇瓣微肿,明眼人一看就能知晓,她方才经历过什麽。
他拍了拍女郎的手背安抚她,这才下了马车,紧接着就立即吩咐桑度先行一步,这里已经离东华门不远了。
骑在马上的青年却拦住了马车,正色道,“姑娘,既然是殿下的客人,可否下来见一面。”
马车内的女郎好似被吓到了,里面响起茶杯掉落的声音,等了良久她都未出声,还是明棣微笑道,“青章,她胆小,怕生人,有什麽事与本王说也是一样的。”说完便敲了敲车轮,桑度心领神会,绕过马上的青年後继续驾车前行了。
“殿下,昭王府可是要有喜事,大婚时臣必讨一杯喜酒喝。”
因为明棣没骑马,所以徐青章也翻身下了马,两人都身高八尺,肤色白皙。不同的是,一个面容更加俊朗,另一位却男生女相,妖颜艳丽。
“区区莺花,谈何大婚。”男子漫不经心地开口道。
徐青章见他如此不在乎的模样,心中立时生出了难以言喻的嫉妒。这几日他本没再找那女子,可被心肝儿引起的邪火,他却不忍亵渎了心肝儿,最後还是念着那莺花的名字才得以纾解。
他瞧着昭王这不以为意的态度,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恨他还是羡慕他。他应该是恨他的,虽然并未问过他和姝儿的关系,可姝儿对他应该也是有些好感的。可他又是嫉妒的,嫉妒那两个女子都倾慕他。
徐青章本想问问他到底喜不喜欢姝儿,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他没有向他俩求证过,所以他还抱有侥幸心理。也许冯知薇是骗他的呢,也许姝儿只是想再参观一下挽棠阁,也许昭王只是走错了屋子。
明棣还以为面前这人真要立起来了,结果他拉着自己讲了半天朝堂局势。他突然想起来多年前徐老对徐青章的评价,有勇有谋,却生性善良,太过优柔寡断。
良善之人,如何与他相争?他虽得父皇宠爱,可自小也是在明刀暗箭中度过的,秦王府那瘸子,当初做世子时风光无限,谁不看好他这位好大哥?甚至还有人奏请皇爷爷,直接立这位皇长孙为皇太孙。可结果呢,他不过是拿五弟当了个诱饵,那人果然上当,从此再也站不起来了。
而凌兰姝,迟早是他的人,谁都别想染指。
和青年分别後,明棣步行在宫道上,行人很少,只有几个颔首低眉的宫人,他倒也不去在意是否有人凝视他,敢擡头的,杀了便是。
没走多久就望见他的马车停在路边,他本以为是小狐狸看不见他,想等他,心下顿时一片柔软。可当他上了马车之後,却发现这小娘子站在角落,脸羞得通红。他往下面一瞥,扫到了坐垫上刺目的红,算算日子也是今天了,只是小狐狸听到要去见母妃,一时激动就把自己的事忘了。
兰姝耷拉着脑袋,不知所措地挠着小手,男子上来後也没开口。她望见他从底下拿出来一套襦裙,不用分说,那套新的襦裙必然是她的尺寸。又见他精准地从其中一个暗格里拿出来一块月布,递到了她面前。她没接,盯着男子那两根玉指夹着粉色的月布,就好像夹的是柔嫩的小花瓣一样。
“朝朝要哥哥帮你换吗?”男子见她不接过去,忍不住想逗逗她。
“不,不要哥哥。”
女郎接过去的时候摸到了男子的手,是温热的,她的身子却像是被冰到了一般,浑身被电得酥酥麻麻的。
兰姝恼羞成怒把他赶了下去,马车外的男子却摩挲了几下指腹,笑了笑,心情似乎很好。
马车最终还是没驶向东华门,只因兰姝当初在孟嬷嬷底下听训,那个从宫里出来的严厉姑姑,最是爱教她规矩,教她待人接物如何谦逊有礼。其中一件就是告诉她以後若怀有子嗣,万万不可让来葵水的女子亲近自己,那些污血会冲撞到幼儿。
明棣听了她的解释,虽然觉得那些都是无稽之谈,可也没想着一朝一夕改变她。既然她今日不想见母妃,那就顺了她的意,和她打道回府。
“哥哥,你什麽时候和朝朝生小宝宝?”女郎眼神清澈,恍若只是在询问明天吃什麽一样。
“咳,不急,不急。”男子耳尖微红,本来给她按摩的玉箸却轻颤了起来,显露出男子的不安。
他很注重养生的,知晓睡眠不好会影响容颜。他可不像父皇和皇爷爷那般卯时不到就起床处理政事,若是什麽事都要他来处理,那他还养着底下的人干什麽。昭王府的能人多,待遇好,皇子王爷的俸禄当然不够他开销,所以父皇暗中赏了他一座金矿。
他也承认自己对她见色起意,可他自己终究也不过刚通窍。偏偏小狐狸撩了人还不自知,又纯又欲,媚态横生,简直是天生的妖精。
“那哥哥想和朝朝生几个小宝宝?”
“朝朝呢,想要几个?”
女郎陷入了沉思,似乎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半盏茶後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兰姝确实不知道该生几个,她娘亲只生了她一个,可她却一直想再生一个,家里常年都供奉着送子观音。姨姨却已经生了三个,这是第四个小宝宝了。她想,那她应该也想生一个以上的吧。
没过一会女郎又笑颜逐开,遂道,“朝朝想生两个。”
“好,那哥哥就和朝朝生两个。”男子依旧温柔,似乎对女郎的任何决定都毋庸置疑。
明棣把熟睡的女郎抱回兰芝阁,和她贴了会就离开了。门房已经重新换上了他的人,那日老太太被安和下了好大的面子,她的老脸都丢尽了。等安和一走她就罚了那小厮几板子,索性换回了原来的门房。
凌科知道後,倒也没说什麽,他最近忙着授官的事,到处应酬,德妃娘娘的母家虽不显赫,但在朝中多年,也有些人脉。他近几日都忙着和都水长丞周旋,哪里会在意门房这点小事。
兰姝醒来已经昏时了,晚膳里有一道红枣枸杞鸽子汤,还有一盅鲜羊乳炖花胶,都是滋补的。
“呀,小姐,您是不是来小日子了?难怪您点的冰酥奶酪没给您上,还把寒凉的牛乳换成了温和的羊乳。”
小丫鬟又继续道,“奴婢这就去给小姐拿月布。”
兰姝拉着小丫鬟的衣袖,窘迫道,“不,不用了,我已经自己穿了。”说到自己一词时,她的语气加重了些,似乎想强调些什麽。
小瓷却露出赞扬的神情,没办法,小姐最讨厌的就是自己换衣服了。
可本来就是她自己穿的,但是为何感觉像是被人伺候了一样?那两根玉箸夹着布条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女郎垂眸,掩住了眸中的水汽,小口小口喝着白玉碗里的羊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