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净心师太曾言,恒山一应事务可由晚辈暂时代理。
这恒山令旗,不如就由晚辈一并带回,转交恒山如何。
也省得华山再派人奔波。”
“你无礼。”宁中则再也按捺不住,霍然站起,柳眉倒竖,眼中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
她还想痛斥,却被父亲一声断喝截住:“中则。”
坐下。
宁中则胸膛剧烈起伏,贝齿紧咬下唇,终是强忍滔天怒意,重重坐回椅中。
一双妙目死死盯在左冷禅脸上,恨不能将其刺穿。
一旁的岳不群,脸色也阴沉得能滴下水来,手指在袖中悄然捏紧。
左冷禅话一出口,心中也掠过一丝悔意。
毕竟此刻名义上,华山仍是五岳盟主,归还令旗之事理应由华山主持。
但他转念一想:“华山已如风中残烛,连自家令旗都未必保得住,我左冷禅代为保管恒山令旗,实则是帮他们分担。”
念及此,那丝悔意瞬间被野心取代。
他挺直腰背,昂然迎着宁清林的目光,等待裁决。
玉玑子和莫大却暗自捏了把冷汗。
两人飞快交换了一个眼神,都觉左冷禅此举太过露骨,简直是把“落井下石”四个字刻在了脸上。
华山立派百年,靠的不仅仅是武功。
侠义为先,急公好义,当年五岳之中,哪一门派没受过华山的大恩。
如今人家刚遭大难,你就如此迫不及待地撕破脸皮。
偌大的华山,谁敢说没有压箱底的手段。
只是箭已离弦,两人也只能硬着头皮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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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不群此刻是真动了肝火。
左冷禅这番毫不掩饰的轻蔑与掠夺,深深刺痛了他以重振华山为己任的心。
他几乎就要拍案而起,但养气的功夫到底占了上风。
他只是身体微微前倾,脸上恰到好处地显露出被羞辱的愤慨,眼神锐利地刺向左冷禅。
堂中气氛降至冰点。
唯有宁清林,依旧一手端着茶杯,另一手的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着,眼帘低垂,仿佛陷入了某种深远的思量。
那“笃、笃、笃”的轻叩声,在死寂的剑气冲霄堂内回响,每一下都敲在众人紧绷的心弦上。
令人窒息的沉默持续了约莫半盏茶功夫。
宁清林终于停止了敲击,缓缓放下茶杯。
他抬起头,脸上无悲无喜,声音平淡得如同在谈论天气:“左师侄所言……倒也在理。”
“如今华山人手匮乏,确无余力远赴恒山送旗。”
“如此,便有劳左师侄代为转交了。”
此言一出,左冷禅悬着的心彻底落下,巨大的狂喜几乎让他失态,连忙拱手,声音都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不劳烦。不劳烦。”
“此乃晚辈分内之事,应当的,应当的。”
玉玑子和莫大也如释重负,悄悄舒了口气。
“嵩山派。”欺人太甚。
宁中则压抑到极点的怒火,如同火山般轰然爆。
众人只觉眼前青影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