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中则有些不解。
“但他有一颗磐石般的心!”
岳不群打断她,语气笃定:“心性之坚毅,远同龄人。性格倔强,认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做事踏实,一步一个脚印。最重要的是……”
他眼中闪过一丝异彩:“他看待这世道的方式,很特别,也很……合我心意。”
“哦?怎么个特别法?”
宁中则来了兴趣。
“他家世代是山中猎户,信奉的是最原始也最残酷的丛林法则。”
岳不群缓缓道,想起刘二牛那双被仇恨点燃却依旧清醒的眼睛:“在他眼中,弱肉强食,天经地义。死在他人之手,只能怪自己不够强。这种想法,虽然简单粗暴,甚至有些幼稚偏激……”
“哼!师兄你这就是误人子弟!”
宁中则不满地轻哼一声,嗔怪道:“江湖道义,侠义精神,难道在你眼里就只有打打杀杀,弱肉强食吗?”
“是是是,师妹教训的是。”
岳不群连忙笑着告饶:“所以我方才也说了,他这想法还太稚嫩,太过偏激嘛!正因如此,才更需要带回山来,好好教导,引其向善,让他明白,力量之上,还有道义与担当。”
他话锋一转,带着一丝促狭:“对了师妹,我也快要正式开山收徒了。等你身子骨彻底养好,不如下山走走,也收几个伶俐的女弟子?这华山之上,阴阳调和,男女搭配,干活才不累嘛!”
“哼!想得美!”
宁中则娇嗔地白了他一眼,随即感受到窗外透入的微光,推了推他:“天色真的不早了,我得回去了。小珊儿睡醒若见不到我,怕是又要哭闹不休了。”
“嗯。”
岳不群虽有不舍,也知正事要紧,轻轻在她额间印下一吻。
……
翌日清晨。
“哇——哇——”
主卧室里,小珊儿那穿透力极强的哭闹声,准时准点地充当了最有效的“晨钟”,瞬间将相拥而眠的夫妻二人惊醒。
两人无奈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浓浓的困倦和一丝甜蜜的负担。
不敢耽搁,连忙起身。
宁中则熟练地抱起女儿,轻声细语地哄着。
岳不群则迅穿戴整齐,迎着窗外尚未完全褪去的夜色,踏着微凉的晨露,再次登上了朝阳峰。
紫气东来,霞光万道。
岳不群盘膝坐于峰顶巨岩之上,沐浴在初升朝阳的万丈金光之中,体内《紫霞神功》缓缓流转。
那精纯浩然的紫色氤氲之气,如同最温柔的溪流,一遍遍冲刷着四肢百骸,涤荡着经脉中最后一丝残留的戾气与疲惫。
与此同时,他心神沉入丹田深处,小心翼翼地触碰着那枚如同亘古星辰般静静悬浮的“界匙”。
虽然这神秘的宝物依旧高冷,对他的试探毫无反应,但岳不群早已习惯,每日雷打不动的“交流感情”,更像是一种仪式,一种对未来的期盼。
当岳不群功行圆满,周身萦绕的淡淡紫气缓缓敛入体内,只觉神清气爽,精神奕奕地走下朝阳峰时,山脚下,郭老和王景早已垂手恭候多时。
两人神色间都带着一丝凝重。
岳不群心下了然,脚步不停,引着二人走向一处僻静无人的小院。
院中石桌石凳,清幽雅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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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
岳不群率先在石凳上坐下,目光扫过二人:“说吧,江湖上又起什么波澜了?”
郭老与王景对视一眼,最终还是郭老上前一步,沉声道:“掌门,最新的消息,拢共三件。两件……勉强算是好事,一件……是坏事。”
“哦?都说说。”
岳不群神色平静,端起石桌上早已备好的清茶,呷了一口。
“那……老朽就先说这‘好事’。”
郭老斟酌着措辞:“其一,原本依附于我华山派,却在华山遭难时或袖手旁观、或干脆断了联系的诸多小家族、小势力,近日纷纷派人携重礼上山。金银、珍稀药材,络绎不绝。言辞恳切,皆言愿重归我华山羽翼之下,唯掌门马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