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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水之精华（第1页）

海洋星的夜晚，在经历了潜艇坠毁、精灵失散、深夜救援等一系列惊心动魄的事件后，终于重归（表面的）平静。清冷的星光洒在光秃秃的小岛上，映照着劫后余生的几人……和精灵。

小豆芽在卡璐璐细心的照料下，叶片的伤口被敷上了特制的草系修复凝胶，此刻正裹着一小块保温纤维布，沉沉睡在赛小息怀里，只是偶尔在梦中还会细微地颤抖一下，似乎在重温之前的恐怖经历。

赛小息抱着失而复得的小豆芽，像是抱着什么易碎的珍宝，连呼吸都放轻了。他脸上混杂着疲惫、后怕，以及一种“我做到了”的、略显膨胀的满足感。他完全沉浸在自己“单枪匹马”救回伙伴的英雄叙事里，自动将那些昏迷的利牙鱼和钢牙鲨归功于“海洋星的洋流或者它们自己内讧”。

阿铁打靠在一块岩石上，抱着他那对再次耗尽能量、如同装饰品般的斩月双刀，虽然依旧板着脸，但没再出声嘲讽。卡璐璐则还在忙碌，她利用诺诺和有限的工具，试图修复一些进水不严重的设备，同时监测着周围的环境数据。

而在不远处，墨渊和鎏光依旧维持着他们“受惊小兽”的形象，紧紧挨在一起趴着。鎏光金色的绒毛在星光下泛着微弱的光晕，他正努力吸收着这微弱的光能，试图驱散海水的寒意和之前的惊吓。墨渊则把脑袋埋得更深，只有尾巴尖那撮银灰色的毛无精打采地耷拉着。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并非全是伪装。强行在非危急情况下短暂进化并动用「裂空狂爪」，对他这副尚未完全适应这个世界的幼崽身体造成了不小的负担。一种源自能量核心的、空乏的虚弱感缠绕着他，让他连抬起爪子的欲望都没有。喉咙里干得紧，迫切地需要富含能量的食物来补充消耗。

“下次……绝对不管闲事了……”墨渊在意识里嘟囔，声音带着真实的疲惫。

“你没事吧？”鎏光的意识传来，带着清晰的担忧，“你看起来比刚才还糟。”

“能量消耗过度。”墨渊言简意赅地解释，“睡一觉，等赛小息弄到吃的就好。”

他感觉到小豆芽偶尔投向这边的、带着恐惧和困惑的目光，但他选择彻底无视。解释？没必要。亲近？更没必要。维持现状，才是对他们所有人（尤其是对自己和鎏光）最好的保护。

后半夜，就在赛小息也扛不住困意，抱着小豆芽迷迷糊糊打盹的时候，派特博士那总是慢半拍的通讯终于姗姗来迟。

“啊！对对对！我想起来了！”通讯屏里，派特博士顶着乱糟糟的形象，一脸恍然大悟，“海洋星的求救信号！是利牙鱼和钢牙鲨出的！海水被不明物质污染，导致它们的牙齿生恶性生长变异，产生了难以忍受的剧痛！它们攻击你们，纯粹是为了缓解痛苦，并非恶意！”

真相大白。

天刚蒙蒙亮，卡璐璐就利用飞船残骸里抢救出的材料和工具，结合派特博士远程传送来的数据，赶制出了几把特制的“声波牙刷”。赛小息则小心翼翼地唤醒小豆芽，用他所能表达出的最温柔的语气，请求它的帮助。

“小豆芽，帮帮我们，也帮帮那些利牙鱼和钢牙鲨好不好？它们不是坏精灵，它们只是太疼了。”赛小息捧着还有些萎靡的小豆芽，轻声说道。

小豆芽看着赛小息恳求的眼神，又怯生生地瞥了一眼远处依旧“昏迷”的墨渊和鎏光（主要是看墨渊），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它鼓起勇气，对着清晨聚集在浅海区、依旧躁动不安但似乎因为疼痛减弱而攻击性稍降的利牙鱼和钢牙鲨群，释放出了“催眠花粉”。

淡黄色的花粉随风飘散，融入海面的薄雾中。很快，一只只利牙鱼和钢牙鲨的眼皮开始打架，动作变得迟缓，最终漂浮在海面上，出了沉重的鼾声。

“太好了！卡璐璐，阿铁打，我们上！”赛小息兴奋地压低声音。

三人组立刻行动起来，小心翼翼地靠近沉睡的精灵，拿出声波牙刷，开始为它们清理牙齿上附着的黑色污垢和扭曲生长的污染结晶。这是一个繁琐而需要耐心的工作。

墨渊微微睁开一条眼缝，看着赛小息笨手笨脚却又异常认真地为一条钢牙鲨刷着獠牙，阿铁打虽然嘴上抱怨着“麻烦”，但动作却出乎意料地仔细，卡璐璐更是展现出了修理机器人特有的精密和高效。

“看来没我们什么事了。”墨渊用意识对鎏光说，语气带着一丝如释重负。剧情正沿着他所知的轨迹顺利推进。

鎏光的注意力却被别的东西吸引了：“墨渊，你看那边海里，是不是有什么在光？”

墨渊顺着鎏光意识指引的方向望去，只见在清澈了一些的海水深处，隐约有一点柔和的蓝绿色光芒在闪烁，并且正在缓缓向岸边靠近。

不一会儿，一只通体湛蓝、形态优美、奇特的精灵，悄无声息地爬上了沙滩。它有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眼神清澈而带着一丝急切，正是海洋星的原住民——贝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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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无视了正在忙碌的赛尔三人组，径直游（爬）到了依旧趴着装死的墨渊和鎏光面前？不，它的目标是他们身后，正抱着小豆芽休息的赛小息。

“贝尔！贝尔贝尔！”贝尔对着赛小息出急促而清脆的叫声，不停地弯腰点头，像是在行礼，又像是在恳求。它的吻部焦急地指向深海某个方向。

赛小息被这突然出现的、漂亮的精灵弄懵了：“啊？你……你好？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卡璐璐闻声赶来，诺诺迅捕捉并翻译了贝尔的声波：“它说……海洋星的至宝‘水之精华’被宇宙海盗佐格抢走了！正是水之精华的缺失，导致了海水净化能力失效，污染蔓延，才让利牙鱼和钢牙鲨痛苦狂。如果不尽快夺回水之精华，整个海洋星的生态系统都会崩溃！”

“宇宙海盗佐格！”阿铁打一听到这个名字，立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挥舞着拳头（可惜双刀还是没电），“又是那群可恶的家伙！这次我一定要让他们尝尝我的厉害！”

赛小息看着眼前焦急万分的贝尔，又想到之前利牙鱼们的痛苦，一股正义感油然而生：“放心吧，贝尔！我们赛尔机器人就是为了维护宇宙和平存在的！我们一定会帮你把水之精华抢回来！”他拍着胸脯，说得掷地有声。

然而，阿铁打立刻给他泼了一盆冷水：“说得轻巧！佐格那家伙力大无穷，还有精灵拉杰特，你怎么抢？靠你那次品的拳头，还是靠你怀里那几只……”他目光扫过赛小息怀里的小豆芽，以及不远处“虚弱”的墨渊和鎏光，“……没什么战斗力的小家伙？”

赛小息被噎了一下，但眼珠一转，立刻有了主意：“硬抢当然不行！我们可以智取！趁佐格睡觉的时候，偷偷把水之精华拿回来不就行了？”他越想越觉得可行，“对！就是这样！我和小米，还有贝尔，我们偷偷潜入进去！阿铁打，卡璐璐，你们在外面接应！”

这个计划听起来就充满了赛小息式的冒险和不靠谱。卡璐璐皱起了眉头，阿铁打更是一脸“你疯了”的表情。

墨渊在心里默默扶额。果然，该来的还是要来。赛小息的“潜行”技巧，他可是领教过的——堪称灾难。

但他依旧没有任何表示。他甚至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趴得更舒服，看起来更像是因为身体不适而对周围生的一切漠不关心。鎏光则有些好奇地看着贝尔，又看了看赛小息，似乎对“偷东西”这个计划感到一丝本能的担忧，但他牢记墨渊的嘱咐，只是安静地看着。

最终，在赛小息的坚持和贝尔充满期盼的眼神攻势下，卡璐璐和阿铁打勉强同意了这个计划，但要求赛小息一旦被现必须立刻撤退。

赛小息满口答应，将怀里的小豆芽轻轻放在墨渊和鎏光旁边的软垫上（小豆芽下意识地离墨渊远了一点点），然后带着小米和贝尔，鬼鬼祟祟地朝着贝尔指引的、位于深海处的海盗临时据点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