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的力道像是铁钳,滚烫且不容置疑。林知意甚至能感觉到他指腹下自己脉搏疯狂的跳动。
黑暗中,陈晚风的呼吸沉重而滚烫,一下下喷在她的面颊上,带着雨水的湿气和烟草味道,那气息霸道地钻入她的鼻腔,充斥着她所有的感官。
她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手腕处传来的灼热触感和那双在黑暗中死死锁住她,亮得骇人的眼睛。
他好像……靠得更近了些。
高大的身影几乎完全笼罩了她,投下阴影。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散出的热量和紧绷的肌肉线条。
危险!极致的危险!林知意脑子里只剩下这个念头在尖叫。
但在这致命的危险之下,又翻涌着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吸引力。像明知是扑火,飞蛾却仍忍不住振翅。
林知意觉得应该挣脱,应该推开他,但四肢却软得使不上一丝力气。被他握住的那一小片皮肤,像是被点燃了燎原之火,烫意迅蔓延至全身。
窗外的雷声渐渐远去,雨声却依旧哗哗作响。
“你抓疼我了……”林知意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明显的颤抖和哀求。
握着她手腕的力道骤然又收紧了一瞬,又猛地松开。
像是耗尽了极大的自制力。
新鲜空气瞬间涌入肺腑,林知意踉跄着后退一步,后背抵上冰冷墙壁,才勉强站稳。
手腕上还残留着微微的刺痛感,火辣辣的。
她急促地喘息着,不敢直视黑暗中那个模糊的高大轮廓。
陈晚风也后退了一步,拉开了距离。他极力平复呼吸,胸膛起伏幅度很大。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感觉到那股汹涌未退的侵略气息。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紧张,以及一丝暧昧。
“你这人太小气……不过就是吃个豆腐,你还想吃回来啊?”林知意脑子里一团乱麻,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试图用一个不合时宜的冷笑话打破这要命的气氛,声音却依旧虚。
“……胡言乱语。”陈晚风的声音响起,沙哑得厉害,“电路明天修,今晚……你自己将就一下。”
他说完,没再停留,大步走向门口,一头扎进外面的雨幕中。
门被哐当一声带上。
屋子里瞬间只剩下林知意一个人,和无边无际的黑暗。
还有手腕上那挥之不去的灼人触感,以及空气里残留的属于他的气息。
林知意借着手机的光线缩进床上,忍不住回味刚才生的一切。
刚才那一刻……他眼底翻涌的,究竟是什么?
她把烫的脸埋进枕头,不敢细想下去,心里安慰地想着,这一趟回来也算是对的,至少这段时间她都没怎么想前男友那档子破事儿了。
而逃回隔壁院子的陈晚风,站在屋檐下,任由冰冷雨水落在身上。他紧紧攥着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眼底是尚未平息的风暴和挣扎。
刚才,他差一点就失控了。
差一点,就环上那纤细的腰肢,把那具散着甜腻气味的身体揉进怀里。
差一点,就吻上那微微颤抖的,看起来柔软无比的唇瓣。
他闭上眼,喉结剧烈滚动,出一声压抑至极的叹息。水滴顺着他冷硬的脸部线条滑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
雨下得更大了,这一夜,注定无眠。
(翌日)
第二天,雨过天晴。
修电路的师傅上午就来了。修电路时,陈晚风就在旁边帮忙,沉默地递着工具,几乎一言不。
他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色背心,头被汗水微微打湿,几缕黑垂落在饱满的额前。
林知意坐在藤椅上,有些不敢看他,手下意识摸了摸昨天被他抓过的地方。
电路修好,老王叔笑眯眯收了工具。陈晚风扛起梯子:“王叔,我送你出去。”
自始至终,他没有看林知意一眼。
林知意心里松了口气,却又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
中午饭点,林知意犹豫很久,还是硬着头皮去了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