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强嘴角抽搐,惊慌地看着苏晏如:“求求您,尊贵的夫人……”
苏晏如目光冷冽,审视着他:“这顶官帽,得来不易吧?”
况强连忙点头:“的确不易,所以还……?”
“您在朝堂之上可有相识之人?”
“并无,但我姐姐乃宫中玉贵人。”
苏晏如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原来如此。”
况强见她笑了,心中暗喜,以为事态或有转机,正欲放松之际,却听苏晏如继续说道:“那么,况大人便在牢中好生‘感激’玉贵人吧,且祈愿她还能继续为你周旋。”
况强面色霎时苍白如纸:“不……不是,大人您……”
“看来况大人不欲自行入内。尘风,助他一臂之力。”
“遵命。”
尘风上前,一把抓住况强的肩头,将他推入牢房,手法干净利落,随即关紧了门户。
况强回过神来,急忙攀住栅栏向苏晏如求饶,然而苏晏如却连一眼也未施舍,径自转身离去。
踏出牢房,外头的雨依旧绵绵。
苏晏如心情沉重,撑着雨伞默默前行,尘风则无声地跟随其后。
“小尘风,明日本官欲赴府衙,将阳城府的地图携至驿馆。”
“领命。”
苏晏如回头望了望今日格外恭谨的尘风,忍不住笑了:“时辰已晚,明日本官再行此事。”
尘风抬头与她目光相接,旋即移开视线:“遵命。”
苏晏如轻叹一声:“若是你家大人见到你这副模样,定会以为我欺负了你。”
“大人误会了。”
大人临行前反复叮嘱他,务必听从霸霸的吩咐。
苏晏如只当他一番客气:“快些走吧,雨势愈猛烈了。”
两人踏回驿馆的门槛,细雨绵绵,一夜未歇。
苏晏如辗转反侧,凌晨便早早醒来。
出乎意料,竟有人更早起床。
尘风持剑立于她房外的廊下,门响之际便转身相迎。
苏晏如颇感惊讶:“难道你在外守候了一整晚?”
“并未。”
他未作过多解释,仅是从怀中取出那张苏晏如昨晚索要的地图,递至她手。
苏晏如接图回室,于桌上细心铺展,细致观察。
洪水肆虐,途径四村,除了仙湖镇部分得以救援的居民,其余三村百姓,恐已遭难。
她凝视着地图,双唇紧抿。
那假冒她之人,煽动况强行此暴行的真正意图何在?
此人的目标,绝非仅仅吞没数个村庄那么简单。
背后必然隐藏着更为深远的阴谋。
苏晏如再次审视地图,指尖沿着泄洪路径缓缓移动,直至经过平阳府的山林地带,她的手指方才停顿。
平阳之地……岂非与黑骑军的营地很近。
苏晏如很想把那个总在背后给她使绊子的人揪出来,但眼下阳城府的情况,实在不允许她把精力放在私事上。
涌进阳城城的灾民越来越多,苏晏如亲自去查看了粮仓——存粮还能支撑一段时间,但药材是真的见底了。
她走访了几家大药铺,虽然地震后抢救出了大部分药材,但库存也已经所剩无几。
“这些药材最多只能再用两天。”跟着她一起清点物资的武将袁愁地说。
袁是个很实在的人。
“霸公子,咱们是不是该省着点用药材?”
苏晏如摇头:“不行。粮食可以省,但药材不能省。”
现在正是最容易爆瘟疫的时候,必须全面做好预防。
“消毒工作做得怎么样了?”苏晏如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