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婷在摇篮里吐着泡泡,小手拍得拨浪鼓“咚咚”响。
(傻了吧!杂粮饮食才是养生之道!)
颜氏舀米汤的手顿了顿,热汤在粗瓷碗里荡出圈圈涟漪。正要开口,刘秀芝突然“哎呀”一声:
“阿娘,今儿个回来路上碰见德柱了,那傻小子舍不得五文车钱,愣是从县城走回来,要不是半道儿碰上我和大川怕的走到晚上呢!”
“哐当!”
颜氏的汤勺磕在盆沿。舒玉分明看见阿奶的手抖了抖,滚烫的米汤溅在手背上都没知觉。
午后的日头晒得人蔫。颜氏挎着竹篮往王家去,篮子里老母鸡扑棱得欢实。舒玉攥着根狗尾巴草跟在后面,小短腿倒腾得比骡子还快。
王家院里静得能听见蚂蚁搬家。铁柱媳妇开门时,眼圈红得像抹了胭脂:
“婶子快劝劝德柱吧”
正房里,德柱正蹲着给王氏换药。少年郎的脊梁绷得像张弓,棉布撕扯声“刺啦”响得人心颤。十七岁的小伙子在县里铁匠铺当学徒,指节粗得能捏碎核桃,此刻却轻得像拈花。
“娘!这回说破天也得跟爹分家!”
王氏倚着炕头绣帕子,额角的棉布渗着血印,手里的针脚却密得像繁星:
“分什么家?传出去让人笑话!还不如把你爹腿打断关柴房得了。”
“这主意好!”
舒玉扒着门框探头,
“柴房冬凉夏暖,正适合修身养性!”
德柱“噗嗤”笑出鼻涕泡,瞬间从方才凶悍的样子变回愣头青。他摸出个油纸包塞给舒玉:
“县里买的芝麻糖,可甜了!”
“姑,吃块桃酥。”
德柱从怀里掏出油纸包,点心渣子簌簌往下掉——分明是藏在怀里捂了一路。
“好小子!”
颜氏把老母鸡往地上一搁,
“比你爹强!”
德柱笑容倏地冷了:
“那老货带着大哥躲出去了,说是要等我回县里才敢回家。”
拳头捏得咯咯响,
“等夜里”
“可不许胡来!”
颜氏急得拍他后背,
“眼瞅着要说亲的人,背个忤逆的名声怎好?”
“阿奶这话不对!”
舒玉突然从竹篮后探出头,
“要我说就该揍得他满地找牙,叫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胡咧咧啥!”
颜氏作势要拧她耳朵,
“小孩家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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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柱“噗嗤”笑出声,蒲扇大的手揉了揉小丫头顶:
“这话中听!赶明儿给你编个蝈蝈笼玩!"”
回程路上,颜氏戳着舒玉脑门数落:
“姑娘家家的,整天喊打喊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