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彦!”身后传来表姐的声音。
他一回头,卓程手扶着门框,眉头微微蹙起。
卓程视线穿过杂乱的人群,与祈聿隔空对望,饱满的唇微微上扬。
“好久不见,祈聿。”
祈聿微微点头,却是没有打招呼,他极度冷漠转过视线,只对江白道:“走吧。”
男人的步子似乎变大了,她加快频率才跟上,江白转头,那个女人风华正茂,蜷曲的发尾微微下垂,目光正正看向他们。
她身上穿着病号服,柔若无骨,似乎盼着离开的人回头,但那笑容又丝毫不落下风,自信美丽,目光拉丝。
江白捂住唇咳了两声。
回到浅水湾别墅,却不见祈启悦的人。
江白好奇问道:“她去哪儿里了?”
“去找顾城了,”祈聿将外衣搭在衣杆上,“不到黄河心不死。”
“先生为什么这么反对?”梦里,母亲竖起枯槁的手,劝诫她:“不要走没有回头的路。”
晚上她还是穿着裸露的鱼骨抹胸,在声色场所里陪喝不完的酒,黄色的液体顺着嘴巴流下,就像是尿液。
江白一下吓醒了,冷汗涔涔,外面灰雨蒙蒙,室内昏暗沉闷。
“208在吗?”门外传来急促的拍门声,一个粗嗓子的男人。
江白身子条件反射一颤,走到门口堵着钥匙孔。
“干什么?”
“给江白女士送证件的。”
江白打开旅馆的门,门外站着一个一米九高的络腮胡。
他没有把证件给江白,反而是用眼神巡视她窄小的房间,然后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江白堵住门口,眉头紧皱,凶巴巴道:“证件呢?”
“翅膀硬了?”络腮胡不屑一顾她的小举动,信誓旦旦,“马克先生托我转述,就算你拿到证件,也离不开美国。”
江白血液都凝滞了,德克萨斯十二月的雪风侵入她的骨头。
“不用操心!”
江白迅猛地关上门,将雪风挡在门外,她失魂落魄地将证件袋丢在床上,身子佝偻,蜷缩在窄小的单人床上。
为什么会这么说,是祈先生知道真相后悔帮她了吗?
还是他相信了马克说她的坏话。
手机震动响起,江白扫过一串陌生数字,接通放到耳边。
“我是祈聿。”悦耳的中文传入江白耳朵里。
“先生?”江白脊背挺直,“你怎么会知道我的手机号码……”
“找马克要的。”对方顿了一下,“证件拿到了吗?”
“拿到了!”江白心中还是抱有期待。
“我还有一点事没处理完,准备起身去纽约,你要跟我一起走吗?如果不去的话,我替你订回国的机票。”
祈聿无奈看向她:“退完烧,你又精神了?”
“睡太久了,现在也睡不着。”江白眨巴眼睛。
外面天气渐暗,黄昏的火烧云炽烈,如少女的俄心事。
“顾城之前在港大执教,因为悦悦不懂事,闹出一些事情,他辞职去了上海。”
江白诧异:“不是因为年龄不合适吗?”
祈聿摇了摇头:“悦悦不知道,别告诉她。”
“如果没有那件事,先生会支持她吗?”
“你想为她说话?”祈聿看小孩儿的目光,笑意中似乎在嘲笑她的年轻稚嫩。
不,我是在为未来的自己说话。江白眼睫微垂,轻抿嘴唇。
最后她也没听到答案,祈先生似乎也有心事。
下午睡了太久,晚上她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祈聿说过几天带她去兰萨罗特岛,她兴奋地更加睡不着。
不在于出国,而是两个人的旅行。
江白晃晃脑袋,丸子头东倒西歪,她穿着睡衣蹑手蹑脚下楼。
别墅有大量玻璃设计,江白走到阳台上,侧面正正好是书房,里面亮着灯。
江白看到他懒散倚靠着书桌,指尖夹着猩红一点,烟气缭绕,从他嘴唇吐出来,下沉漫过喉结、肩颈。
祈聿还穿着西裤衬衣,腰间皮带看着很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