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众人走了以后,慕容清婉也洗漱完休息了。
慕容清婉沉浸在自己一步步铺开的棋局之中,整顿庄子,培养人手,扩张产业,编织情报网……她如同一个最高明的工匠,耐心而精准地打磨着手中的每一件工具,等待着利刃出鞘的那一天。
然而,她并不知道,远在京城的丞相府的人,已经派人来接她了。
夜深了,慕容清婉独自坐在灯下,面前摊开着一本厚厚的账册。烛火摇曳,在她清丽的面容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穿越这个地方已经一年了,现在有了自己的产业,没有人知道她付出了多少心血。
窗外忽然响起三长两短的叩击声,慕容清婉眸光微动,合上账册。
“进来。”
一个身着黑衣的少女悄无声息地推门而入,行礼后低声道:“小姐,京城来人了,是丞相府的车驾,约莫明日晌午就能到庄上。”
慕容清婉执笔的手微微一顿,墨点在宣纸上晕开一小团阴影。
“来得比预想的要早。”她声音平静无波,仿佛早已料到这一天,“可知来的是谁?”
“打听过了,是林夫人身边的谢嬷嬷,带了八个护卫、四个丫鬟,架势不小。”
“谢嬷嬷”慕容清婉若有所思,“我那继母倒是舍得派她身边的老人来。好了,继续盯着,有异动随时来报。”
“是。”黑衣少女行礼后悄然退去。
慕容清婉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天边那弯冷月。
一年了,她那位权倾朝野的父亲和那位表面慈和的继母终于想起了她这个原配所出的女儿。
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若不是她现在有了利用价值,高门深宅里的贵人,又怎会记得她这个被放逐在外的嫡女?
十年前,她那时候才是三岁,因沈家被放逐,被父亲一怒之下送到了这处偏远的庄子思过。名义上是让她静心修养,实则是放任自流。
庄上的王嬷嬷仗着是林夫人派来的,起初对她百般刁难克扣,寒冬里连炭火都不肯足量供给。
慕容清婉隐忍不,直到半年前才将王嬷嬷这些处理了。
如今庄上的人都是她精心挑选或培养的,产业扩张了三倍不止,明里是田庄,暗里却编织着一张越来越大的情报网。
这一切,可以她以后要用的,只有有自己的势力,一切才能做。
“小姐。”门外响起贴身侍女春桃的声音,“热水备好了,可要现在洗漱?”
慕容清婉收回思绪,“进来吧。”
春桃端着铜盆进来,一边伺候她洗漱,一边忧心忡忡道:“方才听守卫说,京城来人了,明日就到。小姐,他们可是来接您回去的?”
“大约是了。”慕容清婉淡淡道,就着温水净面。
“那、那王嬷嬷那边”春桃压低声音,“若是让来人要见王嬷嬷怎么办,回去在相爷和夫人面前乱说一气,怕是于小姐不利。”
慕容清婉接过布巾拭面,唇角微扬,“我自有打算。”
洗漱完毕,慕容清婉屏退春桃,独自躺在床上却无睡意。
她想起母亲临终前紧握着她的手,气息微弱地嘱咐:“清婉,相府深似海,你务必谨慎行事,切勿轻易相信他人,保护好你弟弟,你无法照顾你们两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