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出来!”陈丕打断他,“你想着那个跟你共度一生的人,你品,你细品!”
“对!”方瑜跟着添油加醋,“其实感情没有那么复杂,年轻时再怎么轰轰烈烈,终究会归于平淡,然后执子偕老。”
“所以我们从结果推本质,你最想要共度终身的人,其实就是你喜欢的人。”
“怎么可能!”南清喻脱口而出。
“你怎么反应那么大?”方瑜古怪地瞥了他两眼,“怎么不可能?”
“可是那个人……”南清喻话说到一半,卡住。
他想象里最后那个人,是江惟。
江惟是他的哥哥,回陪他共度余生很正常……吧?
南清喻本来应该很坚定的这么认为。
可经历他们那样多铺垫,小鱼同学突然不确定了。
稍晚,南清喻回到家,感觉空气非常沉重。
江惟今天下班早,难得没有工作,一言不发站在客厅中央,挡住面前的江沁。
江沁看起来好一通折腾,很没有形象,叉着腰质问江惟,“里面藏着什么东西?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江沁。”江惟淡声提醒,“这里是我家。”
“是你家,我还是你妹妹呢!”江沁气得翻了个白眼,“我本来也没想怎么,你至于为了一个房间跟我发火吗?长这么大,江惟你还是第一次对我吼!”
南清喻从他俩对话中,猜到前因后果,连忙跑过去哄江沁。
“姐姐,你别生气!”南清喻拍拍她的后背,“那个房间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里面……反正很重要就对了。”
“我知道重要,我现在就想知道哪里重要。”江沁扬起头,又气又委屈,明显失去理智,“你吼了我,总得给我个说法。不然……我就跟你断绝关系!”
江惟面色淡然,没有丝毫解释的意思,看来默认了江沁的说法。
南清喻本来就乱,见事情演变成这样,连忙挡在中间把他们两个分开,免得兄妹真的恩断义绝。
他清楚自己的本事,肯定拉不动江惟,干脆把江沁连拖带拽弄到自己房间。
关门瞬间,江沁再也忍不住,豆大的眼泪吧嗒吧嗒。
“我不是非要进去,我也不是没有边界感,我就是不想不明不白被吼。”江沁哭得眼睛红红,瞪大眼睛向南清喻求证,“我错了吗?”
南清喻坚定地说,“你没错!”
南清喻跟江惟相处那么多,大概猜到他为什么那样坚持。
但他同样能够理解江沁,设身处地想想,被全家人捧在手心的千金小姐,只因为好奇哥哥家的一个房间,闹得这么难堪,还没有得到任何损失。
她性子骄傲,哪能挂得住。
“那个房间里到底有什么!”江沁止住哭泣,泪眼婆娑问,“你知道吗?”
“我……不太清楚,我也没有进去过。”
“你没进去过?”江沁睁大眼睛,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可能真做了过分的事情,侵犯江惟最隐秘的领地。
转念又想,更过分的是江惟才对。
防着自己也就算了,怎么连南清喻都防着?
南清喻可是他弟弟。
“在我记忆中,来到家里第一天,他就不让我靠近那个房间。”明明知道江惟不可能偷听,南清喻还是警惕地看了眼门外,害怕隔墙有耳似的靠近江沁,小小声说,“他曾经提过,里面是灵堂。”
“谁的灵堂?”
南清喻摇摇头。
过去很长时间,南清喻都以为是江叔叔的灵堂。
随着时间推移,这个想法越来越站不住脚。
江惟种种表现,显然已经走出丧父的阴影,每年清明和忌日参拜,也会带上南清喻。
“奇怪。”江沁陷入回忆,拿出手机翻找照片,仔细回想江惟身边还可能有什么挂念不下的人。
想着想着,江沁翻到一张旧照片,里面的江惟难得落寞,不知道跟谁吵了架。
江沁回想前因后果,只记得当时江惟跟人吵架,难过了很久。
那个时候,江惟父亲质疑要跟南清喻母亲结婚,并且已经计划好婚前旅行。
江沁当时年纪小,而且正准备出国,跟他们接触实在不多。
只记得大人说,江惟那位后妈非常妥帖,担心大人的混营会让江惟有落差,原本应该尽享二人欢愉的旅行执意带着江惟。
江惟起初自然不乐意,后来态度松动,也开始筹备这次旅行。
旅行前两天,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陷入这种不知道跟谁冷战的状态。
后来,事实证明,没有参加旅行是个明智的决定。
但拍照的当时,江惟深陷自己的情绪,整个人委屈地快碎了。
江沁把这段故事讲给南清喻听,小鱼刚开始跟她一样,又同情又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