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秦稔心神不宁,正是最佳时机。
至于为何不趁疏白睡着再来?
立予珩轻哼一声。
那个时间,他自然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抱臂飘在空中,独自欣赏着城市的夜景。
很好。
现在他就是被恋人欺负、负气出走的主角。
疏白定然追悔莫及,正对着空被窝黯然神伤。
立予珩调整表情,让自己看起来更冷峻,更破碎。
虽然无人得见,但大男主的戏不能丢。
…
立予珩的灵体如一道不可见的幽影,融入秦稔那间狭小卧室的黑暗中。
秦稔在床上辗转反侧,呼吸急促,显然深陷梦魇。
立予珩无声嗤笑,指尖凝起一点微光,轻触秦稔眉心。
“让我看看,你脑子里到底藏了什么。”
立予珩的神念如一滴墨落入浑浊的水中,迅晕开,侵入了秦稔混乱不堪的潜意识深处。
(以下为立予珩在秦稔潜意识中看到的沉浸式画面与感受,以秦稔视角呈现)
吵。
好吵。
为什么永远这么吵?
“咖啡是温的!我要的是烫口!你这店怎么开的?”
“拉花歪了,重做。”
“度这么慢,蜗牛都比你快!”
“笑,会不会笑?摆张死人脸给谁看?你也在嘲笑我被甩了是吧?”
“玛德,我找了半天才找到这家店。我电话叫你送,你不送,是吧?好,我叫你不送!我不要了!给你脸喝去吧!”
声音,无数声音。
像钝刀子,一下下刮着耳膜,刮着神经。
每天,每天,每天。
睁开眼睛是顾客的挑剔,闭上眼睛是母亲的咳嗽。
对,妈妈……妈妈病了,很重,需要钱,很多很多钱。
可店里的生意……为什么总是这样?
我已经很努力了,每一个步骤都小心翼翼,为什么还是出错?
为什么还是不满意?
“妈,别去捡了,我能行……”
我看着母亲佝偻的背影,她回头对我笑,脸色蜡黄,“没事,妈不累,活动活动。”
她总是在笑,无论多难。
像路边被踩踏的草,弯下腰,等雨停了,又慢慢直起来。
我也学着她,弯下腰,对每一个人笑,说“对不起”,说“马上好”,说“欢迎下次光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