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予珩满意地看着秦戮那张青红交加,精彩纷呈的脸。
他转向御座上惊魂未定的皇帝,微微颔,算是行了个礼。
疏白适时开口:“陛下,内子方才以神念告知,这些并非寻常厉鬼,而是被人以邪术拘役,炼化的‘伥鬼’,灵智已失,只知杀戮。幕后操纵之人,其心可诛。”
他目光扫过地上那顶被太子踩着的官帽,意有所指:
“至于为何有人迫不及待地想要污蔑我镇北王府,甚至不惜在陛下万寿节宫宴上搅风搅雨……其目的,不言而喻。”
这话就差直接指着秦戮的鼻子说你贼喊捉贼了。
秦戮身体一僵。
不好,自己这把火,好像烧得太急,引火烧身了。
他飞快地瞥了一眼御座上的皇帝,又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太子。
心底涌起一股浓重的无力感。
这皇家的浑水,果然不是那么好蹚的。
太子也好,三皇子也罢,谁上位对他秦戮来说,其实区别不大。
他之前暗中给三皇子行些方便,也不过是看在那位殿下出手阔绰,以及谭贵妃圣眷正浓的份上,想多捞点好处,顺便给自己留条后路。
谁曾想,好处没捞着,后路还没铺好,自己先翻船了。
当官……果然还是稳字当头,不该贪的不能贪啊。
皇帝惊疑不定地看着立予珩,又看看地上那些被定住的狰狞鬼影,最后目光落在秦戮惨白的脸上。
他不是傻子。
刚才秦戮的表现,确实可疑。
而那鬼世子妃……虽然出现得诡异,手段也匪夷所思,但确实是救了他。
至少表面上是。
谭贵妃适时地柔声开口,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惧与依赖:“陛下,刚才真是吓死臣妾了,多亏了这位……世子妃出手相助呢。”
皇帝深吸一口气,他看向立予珩,语气复杂:“你……是镇北王世子之妻?”
立予珩挑眉,没说话,只是飘回疏白身边,非常自然地伸手揽住了疏白的肩膀。
但那股亲昵和独占的姿态,毫不掩饰。
疏白微微向立予珩靠了靠,他抬眼看向皇帝,语气坦然:“回陛下,婚书在此,天地为证。”
皇帝看着眼前这对人鬼情未了的组合,又看看地上那些还在僵直的厉鬼,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这都什么事儿!
他疲惫地挥挥手:“今日之事,疑点重重。秦戮,你镇灵司失察在先,构陷亲王在后,暂且卸去指挥使之职,回府待参!”
“陛下!”秦戮噗通跪倒,还想辩解。
“滚下去!”皇帝厉声喝道,显然不想再听他废话。
而这时,赵无妄迅收敛了嘴角的笑意,换上一副沉痛又惶恐的表情,快步上前,躬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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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息怒!秦指挥使……秦大人也是一时情急,忧心陛下安危,才有所冒犯。臣等镇灵司上下,护卫宫禁不力,惊扰圣驾,罪该万死!”
皇帝正在气头上,闻言更是烦躁,看都懒得看赵无妄一眼,只挥挥手:“够了!今日之事,镇灵司难辞其咎!待事了之后,再行论处!”
“臣……遵旨。”赵无妄深深低下头,嘴角却在无人看见的角度,再次勾起。
成了。
秦戮倒了。
这镇灵司,终于要改姓赵了。
至于皇帝要怎么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