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只狗跳下墙头,一边走一边低声交流。
黄狗甩了甩脑袋,有些不满地嘀咕:“这小子最近吃枪药了?见谁怼谁。”
花斑狗回头瞥了一眼还趴在墙头的立予珩,压低声音:“谁说不是呢。刚来那会儿虽然也闹腾,傻乐傻乐的,顶多算个缺心眼的。”
“现在倒好,那张嘴跟淬了毒似的,逮着机会就刺你两句,谁的面子都不给。”
“可不是嘛,”黄狗深有同感,“前两天隔壁街区的老大想跟他划划道,你猜他怎么着?直接说人家‘长得丑想得美’,差点又打起来。这脾气,真是越来越爆了。”
“估计是跟那只奶牛猫学的。”花斑狗揣测,“你忘了?自从他跟他杠上之后,他俩见面就掐,那叫一个天雷勾地火,骂得一个比一个难听。八成是跟那猫对骂练出来了,现在对谁都这德行。”
“啧,近墨者黑啊。”黄狗摇摇头,“走了走了,暂时离他远点,免得又被呛一顿。”
墙头上,立予珩听着下面隐约传来的议论,不屑地撇撇嘴。
虽然那次和疏白互相撂下狠话说什么“再也别见”,但现实是,他们都在同一条街道生活,抬头不见低头见。
自那日不欢而散后,立予珩和疏白在这条街上又偶遇了数次。
每次相遇,都像是王不见王。
“啧,阴魂不散。”疏白只要一看到那个棕白相间的身影,就会立刻弓起背,喉咙里出威胁的低吼。
立予珩也绝不会示弱,立刻龇出牙:“这话该我说!走到哪儿都能闻到你这股晦气味儿!”
然后,几乎没有任何预兆,战斗就会爆。
他们从街头打到巷尾,从垃圾桶旁干到屋顶。
而立予珩毕竟是狗,对上身手敏捷的猫,初期总是吃亏。
他不太熟悉猫的战斗方式,经常被疏白声东击西,挠得满头包。
“蠢狗!除了横冲直撞你还会什么?”
“总比你这只只会躲来躲去的缩头猫强!有本事别跑!”
“跑?我是怕你笨得撞墙上!看着点路吧白痴!”
“你才白痴!挠人都没力气,没吃饭吗?”
“对付你用不着力气,动动爪子就够了!”
他们一边打一边对骂,狗吠猫嚎混杂着越来越熟练的互相人身攻击。
当然,立予珩虽然处于下风,但也不是单方面挨打。
他几次瞅准机,就咬下一撮猫毛。
“松口!你这疯狗!”疏白吃痛,反身就是一爪子。
“呸!臭猫!毛真硬!”立予珩吐掉嘴里的毛,不甘示弱地吼回去。
他们打得尘土飞扬,骂得酣畅淋漓。
但奇怪的是,尽管每次见面都像有不共戴天之仇,打得不可开交,骂得一个比一个难听,他们却再也没像第一次那样下死手。
立予珩的牙始终离疏白的要害差那么一点。
疏白的爪子也再没有真正深陷入立予珩的皮肉。
打归打,闹归闹,似乎都守着一条心照不宣的底线。
一场混战结束,通常是各自气喘吁吁地隔着一段距离互相瞪视。
“呸!一身狗臭味!”
疏白会一边舔着身上凌乱的毛,一边恶狠狠地骂。
“滚!你这猫瘟别传染给我!”
立予珩也会一边甩着脑袋缓解耳朵的刺痛,一边毫不客气地回敬。
周围的流浪猫狗们从一开始的围观,劝架,或者拱火,到后来已经习以为常。
看到他们俩对上,就自动让出场地,免得被殃及池鱼。
这对冤家,仿佛把这种见面就掐,掐完就走的模式,当成了这条街上固定的日常娱乐项目。
更有智者戏称这是:“猫狗版拳皇争霸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