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个略显谄媚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哎哟,翠花姑娘,大喜的日子,消消气,消消气。”村正王德腆着肚子,满脸堆笑地走了进来,“晚晴这孩子也是命苦,刚经过一场变故,身子骨弱,您多担待。”
他嘴上打着圆场,一双小眼睛却滴溜溜地在苏晚晴脸上打转,评估着这个刚没了靠山的寡妇,如今还剩下几分骨气,好不好拿捏。
苏晚晴心如明镜。
这周翠花名为“帮忙”,实则是想借着“主婚人”的身份,彻底掌控原主,图谋她仅剩的破屋薄田。
而这个王德,不过是个见风使舵的势利眼。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胸口的虚弱感,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却异常平静:“知道了。明早,我会去。”
她的顺从让周翠花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得意。
她冷哼一声,觉得这小寡妇果然是个软柿子,便没再多言,带着春桃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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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德又说了几句场面话,也跟着走了。
屋里终于恢复了死寂。
苏晚晴的目光,落在了床的另一头。
那里,蜷缩着一道纤瘦的身影。
从她醒来到现在,这个所谓的“新娘”始终盖着一块红布盖头,一动不动,仿佛不存在一般。
直到此刻,那人才仿佛松了口气,肩膀微微塌了下去,紧接着便是一阵压抑不住的剧烈咳嗽,咳得整个瘦弱的身体都在抖。
夜深人静,寒风从门缝里呼啸而入。
苏晚晴一夜未睡,脑子里乱成一团麻。
她不想多管闲事,可对面床上的人咳得撕心裂肺,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
在这寂静的村庄里,这动静实在太大了,万一惊动了外人,又是桩麻烦。
求生是第一本能。
她挣扎着下床,倒了一碗冷水,走到床边,犹豫了一下,还是递了过去。
“喝点水吧。”
那人的咳嗽声一顿,似乎没想到她会主动示好。
过了好几秒,一只苍白得近乎透明的手才从红色的袖子里伸出来,颤颤巍巍地接过了碗。
指尖冰凉,毫无温度。
那人似乎很渴,掀起盖头的一角,将头埋进去,急切地喝着水。
就在这时,桌上那豆大的油灯火苗轻轻一跳,昏黄的烛光恰好从掀开的缝隙里照了进去,映亮了那人一小片白皙的脖颈。
随着他吞咽的动作,一个清晰分明的凸起,上下滑动着。
喉结!
苏晚晴瞳孔骤然收缩,像是被雷劈中一般,猛地向后退了一步!
“哐当——”
她撞到了桌子,桌上的另一个空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清脆的碎裂声在死寂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对面床上的身影猛地一僵,喝水的动作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