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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昼在书房抄了一整晚的经书,抄一句,脑海中就浮现出一个场景。
妈妈被俞守泽锁在笼子里。
妈妈脚上系着镣铐。
妈妈穿着芭蕾舞裙,俯趴在冰冷的地面哭泣。
妈妈站在窗台边沿,满眼绝望。
这些都是他亲手拍摄下来的照片,贴满了一整间地下室。
俞昼下笔的速度越来越快,字迹也越来越狰狞,他往嘴里塞了几粒药,继续抄。
但脑海里闪过的画面却停不下来,像是自动播放的录像带,每一幕都无比鲜活,沾着血。
他甚至忘记了妈妈到底是怎么死的,是跳楼吗?还是割腕?还是服药过量?
不记得了,完全不记得了,每一种死法都在他脑海里上演过无数次。
他的妈妈在他的回忆里,死了无数遍。
俞昼的呼吸越来越凌乱,他取下手串咬在嘴里,牙齿碰撞珠串发出毛骨悚然的“咯咯”声。
接着,俞昼脑海中的画面定格在弟弟离开的那一幕,弟弟走了,被司亭接走了。
“咯咯”声戛然而止。
几秒后,俞昼将手中的钢笔重重摔向地面。
墨水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俞昼看着坠落在地的钢笔,抬手慢条斯理地捋了捋头发,然后闷声笑了起来。
他在嫉妒什么?
弟弟不是说了吗,喜欢他,只喜欢他。
既然喜欢他,那弟弟为什么要出门呢?
俞昼一边笑,一边又吃了几粒药。
他站起身,披上一件外套,唇边挂着温煦的笑意,他要去接弟弟。
作者有话说
哥嘴上:他天生就是自由的。
哥心里:绑起来!锁起来!关起来!
聚餐定在了一间西餐厅的顶楼,三面都是巨大的落地窗,能俯瞰整个城市。
沈惊没参加过这种集体性聚会,他以前没交过朋友,更没钱。
他只在小说里面看见过这种场面,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们聚在一起,端着高脚杯,仰着脖子,聊一些高深莫测的话题,什么大盘啊杠杆啊债券啊,主打一个装。
然而,实际上却不是这样的。
没有人说一些故作高深的话,聊的都是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