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栀真的困了,顾不得公主的体面,也没心思去想这样被抱着有何不妥,舒服的依偎在他怀里,没等进卧房,人便睡着了。
迷迷糊糊,听着耳边人念叨“抬手”“翻身”,她一一照做,任九五至尊的皇帝为她解去外袍,蹲在她床前,为她脱去鞋袜。
那粗糙的掌心触及她脚尖时,月栀察觉到敏感的痒,下意识想缩脚,却被他的大手轻轻握住脚踝。
“别动。”他声音低沉,目光在那白嫩的脚尖轻轻扫过,不自觉清咳一声。
这样小巧,竟比他的还小一截。
手上捏着这样柔软,若是踩上他的,该是何等……
他深吸一口气,一抬眼就看到昏黄烛光中勾勒出的她的孕肚的弧度。
月栀如此辛苦,他怎能起坏心。
压下还未起势的那处,摇摇头甩掉那些龌龊心思,将她双腿抱上床去,安置她躺下,为她掖好被角。
坐在床边,看着她闭着眼睛安睡,呼吸渐渐变得均匀绵长,刚想抽身离开,床上的人儿忽然就翻过身来,长长的睫毛颤动,声音慵懒迷离。
“阿珩……你要回宫了吗?”
一边问着,手慢悠悠地往他的方向摸索,捉在他袖子上。
裴珩看着她困倦又不舍的模样,心软得一塌糊涂——这本就是他们的喜房,他们恩爱交织的地方,床头的送子观音他也拜了好几回,再次回来,他怎么舍得离开。
伸手替她理了理鬓边的碎发,“朕在这儿陪着你,等你睡了再说。”
朦胧中听到他的承诺,月栀这才安心地彻底睡去,嘴角还带着一丝浅浅的、满足的笑。
裴珩没有走,却也不好意思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躺上她的床。
——虽已有肌肤之亲,但她怀着身孕,又在经历情绪波动,好不容易吃饱了睡过去,他可不想自己年轻气盛的欲望又冲上心头,对她再起什么反应。
轻轻搬来一张椅子,放在床头边,和衣坐了进去。
微弱的烛火微微摇动,裴珩一时睡不着,转过头,目光细细描摹她的睡颜。
害喜过后,她的食量大了一倍,原本尖俏的下巴圆润了些,脸颊也变得丰腴,透着健康的红晕,比起从前若柳扶风、清冷似月的样子,如今倒显出珠圆玉润的娇憨来。
只是这么看着她,心里就涌起一股温柔的暖意,越看越喜欢。
真好,总算长点肉了。
之前害喜,她消瘦得让他心惊胆战,如今能吃能睡,身子渐渐丰润,气色也好了起来,才叫他安下心来。
裴珩不知疲倦地看了许久,直到后半夜,在听不到床上的动静,才缓缓从椅子上起来。
俯身,在她唇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正要起身离开,睡梦中的月栀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小动作,无意识地嘤吟一声,伸出双臂,软软地搂上了他的脖子。
裴珩八尺男儿,身材健硕,竟被那柔软的力道扯住,失去平衡,侧着身子倒在了床榻上。
他怕动作大了惊醒她,也怕压到她的肚子,只能小心翼翼地,试图解下她的手臂,可月栀像察觉到什么,更像找回了以往搂抱着“驸马”睡觉的习惯,将他搂得更紧。
像只柔软的猫儿,往她肩上脸上蹭来,在她颈窝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将侧脸埋了进去。
温香软玉在怀,发间的栀子花香,和她身上那股浸入骨血的,令他安心的气息丝丝缕缕地缠绕过来,裴珩很快就卸了力气。
除去衣衫,钻进她的被窝里。
听着近在咫尺的呼吸声,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的不只是做夫妻时的欢愉,更有那十年间彼此相依的踏实和温馨。
兜兜转转,她终于只属于他一个人了。
二人相依相偎,睡得好眠。
清晨,月栀朦胧未醒时,便觉腰上痒痒热热的,扭了扭身子想要躲掉,却发觉后背贴着一堵密不透风的墙。
这是什么怪梦,墙怎会发热?她又没有犯错,为什么要拿烧红的烙铁抵着她?
月栀快被吓哭了,哼哼唧唧中,有人自唇边吻去了她可怜的嘤吟。
后腰上的热度久久不退,小半个时辰后,月栀唔嗯着翻过身来,意识从睡梦中清醒,就感到身体被一股温暖包裹着。
窗外天光微亮,晨曦的透过窗户纸,为卧房内染上一层柔和的亮色。
月栀渐渐清醒,头顶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她的发,带来细微的痒意,贴在身前的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昨夜发生的事历历在目,荒唐的是,她为着一时口腹之欲将勤政劳碌的皇帝从宫里搬了出来,不但不体恤他的辛劳,还耍赖似的搂着人不放,将他留在了这里。
她怎么变得自私,爱使小性了呢。
可腹中怀着孩子,喜怒哀乐不能自控,实在是恋慕他的体贴,哪怕此刻有自省,依然舍不得松开还在身边安睡的人。
脸颊微微发烫,她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从他腰间抽手,想要从他身边退开,起床。
手心试探着向前摸索,本想抵住对方的肩膀或手臂,将他推远些。
掌心落下的瞬间,触感却不是衣料的柔软,而是贴上了一片温热而坚实的肌肤。
青年的衣襟松松垮垮的敞开着,衣领落到了胳膊下,露出身前一片满是伤疤的白皙肌肤,敏感又真切的感受她的呼吸。
月栀哪懂他的小心思,只知道掌下的触感光滑,富有弹性,饱满而坚硬的轮廓随着青年的呼吸微微起伏,充满了力量感和侵略性。
先前隔着衣裳摸过他的身体,那时只觉得结实,现下手心却升起一股发烫的热意,指尖下意识地蜷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