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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乔奢费篇-3-暗涌之志(第1页)

琉璃城的灾难,被官方定性为“一次极端罕见的、由流窜星际海盗起的、针对阿瑞斯文明象征的恐怖袭击”。巡逻舰队及时的抵达,阻止了更进一步的毁灭,但创伤已经深可见骨,如同一位绝代佳人脸上被烙下了无法磨灭的丑陋疤痕。

接下来的日子,失去了流光节的喜庆,整个城市被笼罩在一种混合着悲痛、恐惧和麻木的灰色雾霭之中。空气中始终弥漫着一股难以散去的复杂气味——消毒水试图掩盖血腥与焦糊,新切割的石材与琉璃带着生冷的味道,试图修复破损,却更像是在提醒人们那些已然失去的完美。

乔奢费的家,“织梦之庭”,虽然幸运地未被直接击中,但剧烈的震动导致工坊部分结构开裂,几扇珍贵的彩色琉璃窗被震碎,散落一地的晶莹碎片,如同凝固的泪滴。没有人再有心情去打扫这些碎屑,它们就那样躺在角落里,映照着窗外不再纯粹的天空。

赫利俄斯失去的不仅仅是左前臂。那道为了保命而被能量光束瞬间碳化、再由战地医官进行粗糙切除的伤口,尽管得到了后续更精细的医疗处理,避免了感染,但留下的残端依旧触目惊心,包裹在层层渗透着淡黄色药渍的纱布下。更深的创伤在于他的精神。那个曾经在工坊里如同帝王般指挥若定、声音能穿透最嘈杂切割声的男人,变得异常沉默。他常常独自一人,坐在工坊里唯一还算完好的工作台旁,那只完好的右手无意识地、反复地摩挲着一块从“万华棱镜塔”废墟中捡回来的、边缘已经融化变形的琉璃残片。他的眼神空洞,望向虚空,仿佛能在那里看到昔日塔身巍峨、流光溢彩的幻影。

物理上的康复是漫长而痛苦的。安装义肢的过程需要适应,神经接驳带来的幻痛和真实痛楚交织,常常让赫利俄斯在深夜冷汗涔涔地惊醒。但他从未呻吟或抱怨,只是紧咬着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默默承受。这种沉默的坚韧,比任何哭喊都更让旁观的乔奢费感到窒息。

墨提斯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她额角的伤口愈合后,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粉色疤痕,像是不小心沾染在完美画作上的一笔瑕疵。她收起了所有织造工具,将那架倾覆损坏的巨型织机残骸锁进了仓库深处,钥匙不知扔到了何处。她的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照顾赫利俄斯,帮他换药,协助他进行康复训练,准备流质食物——因为赫利俄斯在最初的一段时间里,甚至因为精神打击而难以顺利吞咽固体食物。

她依旧温柔,但对乔奢费说话时,眼神里总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更深沉的忧虑。她不再哼唱歌谣,不再谈论色彩与光影,家里的织机“咔哒”声永远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医疗仪器偶尔的滴答声,以及窗外持续不断的、修复城市的工程噪音——重型机械的轰鸣,敲打声,运输车的引擎咆哮。这些声音粗粝、陌生,强行侵入这个曾经只属于艺术与沉思的空间。

家庭教师索恩先生在那场灾难中失去了一条腿,只能依靠悬浮轮椅行动。但他还是在身体稍有好转后,坚持来到了“织梦之庭”。他不再穿着那身灰色的学者长袍,换上了更方便的普通衣物,腿上盖着一条薄毯,毯子下是金属义肢的轮廓。

课程依旧进行,但内容悄然改变了。索恩先生不再讲述《星尘编年史》中那些关于和平与奠基者的理想化演说,而是开始分析阿瑞斯星的历史战争案例,银河系已知的武装冲突势力分布,甚至是基础的能量武器原理与防御工事结构。

“乔奢费,”索恩先生的声音比以往更加沙哑,他操控着轮椅,悬浮在堆满废弃建材的庭院里,电子卷轴上显示着复杂的星图与军事符号,“琉璃城的悲剧,并非孤立事件。它暴露了我们阿瑞斯文明在绝对武力面前的脆弱。我们引以为傲的‘光影调和’哲学,在纯粹的黑暗降临之时,缺乏最基本的自保能力。”

乔奢安静地听着,他坐在一块代替了原来舒适软垫的、冰冷的水泥预制件上。他的坐姿依旧带着过去的优雅习惯,脊背挺直,双手平放在膝上,但那双紫色的眼眸深处,曾经的澄澈被一种沉淀下来的、近乎冰冷的观察力所取代。他没有像以前那样追问“为什么”,而是直接问道:“索恩先生,阿瑞斯星的巡逻舰队反应度,按照标准应急条例,是否达到了预期?城市能量护盾的启动延迟,是技术故障,还是指挥系统的问题?”

索恩先生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推了推鼻梁上那副新配的、镜片更厚的水晶眼镜。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如何回答。“根据非官方流传的战斗报告分析,舰队反应在标准时间内。但问题在于,海盗的突袭方式……出了常规预案。他们利用了某种我们尚未掌握的空间遮蔽技术,避开了外围预警网络。至于城市护盾……”他叹了口气,“琉璃城的护盾,更偏向于能量稳定与环境调节,其防御等级,远低于军事要塞。在决策层面,或许也从未有人真正认为,如此赤裸裸的暴力会直接降临在这座‘艺术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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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奢费点了点头,不再追问。他拿起索恩先生带来的、关于基础力场原理的卷轴,默默地阅读起来。他的指尖划过那些描述能量输出、频率共振、结构应力点的文字和公式,神情专注,仿佛在解读一全新的、由力量与规则写就的艰涩诗歌。

他不再去原来的工坊后院玩耍,那里堆满了废墟清理出来的、无法再利用的垃圾。他也不再搭建微缩建筑模型。取而代之的,他开始在城市的边缘游荡,那里是修复工程的前线。

他看到了巨大的工程机甲,用液压钳清理着扭曲的金属梁柱,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他看到工人们汗流浃背,将新的建筑材料运送到指定位置,他们的号子声粗犷而有力,与昔日琉璃城优雅的旋律格格不入。他站在被摧毁的凝思花园外围,那里原本的奇花异草和蜿蜒小径已被彻底抹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坑洞,以及周围如同伤疤般裸露的、焦黑的土地。风中带来的,不再是夜光檀木的甜香,而是泥土被翻出后带着腥气的湿润,以及重型机械排放的、淡淡的能量废气味。

在一次游荡中,他遇到了幸存的老锤。老锤脸上的那道旧疤似乎更深了,他的左眼在那天被飞溅的琉璃碎片所伤,蒙上了一层不透明的白翳。他并没有参与官方的修复工程,而是独自一人在一片相对完整的街区角落里,用收集来的废弃金属和尚未完全损坏的琉璃片,默默地敲打着什么。

乔奢费走近,没有出声。他看到老锤正在制作一个……装置。那并非艺术品,结构笨重,毫无美感可言。它由一个基础的能量核心(似乎是某种报废的小型引擎改造),连接着几片粗糙焊接的金属板,金属板上镶嵌着那些碎裂的琉璃片,角度刁钻,排列看似杂乱。

“老锤?”乔奢费轻声叫道。

老锤动作一顿,抬起那只完好的、布满血丝的眼睛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继续用焊枪连接着线路,焊枪喷出的蓝色火焰出嘶嘶的声响,刺目的光芒短暂地照亮了他专注而沧桑的脸。“是小乔啊。”他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

“这是什么?”乔奢费问。

“一个玩意儿。”老锤头也不抬,“试试看,能不能把散掉的光,聚起来,变成……别的东西。”他调整了一个琉璃片的角度,然后用一把巨大的、沾满油污的扳手,拧紧了一处螺丝。“那天,光太散了,太软了。要是能聚成一道……哪怕只是一小道……够硬、够快的‘光钉子’,也许就能在那些铁乌龟的壳上,钻个眼儿。”

乔奢费心中一震。他仔细看着那个粗糙的装置,理解了老锤的意思。他是在尝试将琉璃城擅长的“光”,转化为具有破坏力的“武器”。这是一种沉默的、来自工匠最朴素层面的反抗和反思。

“能成功吗?”乔奢费问,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

老锤停下手中的活,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和油污,混在一起,在他脸上留下一道污迹。“不知道。试试看吧。总比什么都不做,等着下次再被人用炮指着强。”他看了一眼乔奢费,“你父亲……他怎么样了?”

乔奢费沉默了一下,低声道:“他很少说话。”

老锤叹了口气,那只独眼里流露出复杂的情绪。“赫利俄斯大师……他失去的,不只是手。我们很多人都一样。”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这城市,需要新的‘骨头’,光有漂亮的‘皮肉’,不行了。”

“新的‘骨头’……”乔奢费喃喃重复着这个词。

日子一天天过去,琉璃城在缓慢而艰难地恢复着外在的形态。新的建筑被搭建起来,材料依旧用了琉璃和晶石,但设计风格明显变得更加简洁、坚固,甚至在某些关键结构处,使用了过去被视为“粗鄙”的合金装甲板。街道被重新规划,预留了更宽的应急通道,地下庇护所系统被大规模扩建和加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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