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莉娜,”女孩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坐下,“我父亲是新来的地质学家。”
沙特瑞点点头,继续他的游戏。他将矿石按照振动频率排列,然后根据颜色和形状调整位置。莉娜安静地看着,偶尔提出一些问题。
“你为什么把这块红色的放在这里?”
“因为它与那块蓝色的共振频率相同,它们来自同一岩层。”
“那块绿色的为什么在抖动?”
“它不是抖动,是在释放能量,很微弱的能量,但持续不断。”
半小时很快过去,坑道远处传来呼唤莉娜的声音。女孩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我明天还能来看你玩游戏吗?”她问。
沙特瑞思考了一下,然后点头:“可以,但不要带其他人。他们不太理解。”
莉娜露出理解的微笑,转身跑向坑道口。沙特瑞目送她离开,然后继续他的游戏。在单调的矿区生活中,这种简单的矿石游戏是他为数不多的乐趣,也是他理解这个世界的独特方式。
几周后,一场灾难改变了沙特瑞的生活。
那是一个普通的采矿日,沙特瑞跟随父亲在新建的第五矿区工作。突然,一阵低沉的轰鸣从岩层深处传来,紧接着是岩石碎裂的刺耳声响。
“塌方!”巴尔的吼声在坑道中回荡,“所有人向出口撤离!”
矿工们慌乱地向出口跑去,但沙特瑞却站在原地,耳朵紧贴着振动中的岩壁。
“不,父亲,”他喊道,“不是这里!是东侧坑道,支撑柱要断了!”
巴尔一愣,东侧坑道是新开辟的区域,今天有十几名矿工在那里作业,包括莉娜和她的父亲。
“你确定?”
沙特瑞用力点头,黄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中异常明亮:“我听到了岩石哭泣的声音,它们很痛苦。”
巴尔只犹豫了一瞬,随即抓起通讯器:“所有单位注意,东侧坑道即将坍塌,立即撤离!重复,东侧坑道即将坍塌!”
然而,通讯器中只传来刺耳的杂音,坑道间的通讯已经被塌方阻隔。
“来不及了,”巴尔脸色苍白,“他们听不到警告。”
沙特瑞看着父亲,然后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震惊的决定。他抓起身边的振动镐,向东侧坑道跑去。
“沙特瑞!回来!”巴尔的吼声在身后响起,但沙特瑞没有回头。
他的小身躯在摇晃的坑道中奔跑,避开从顶部落下的碎石。岩壁上的照明灯忽明忽暗,投下令人不安的阴影。沙特瑞却能准确判断出最安全的路径,他的耳朵捕捉着岩石振动的每一个细微变化,预测着下一次塌方的位置。
到达东侧坑道入口时,眼前的景象让人心惊。巨大的岩石已经堵住了大部分通道,只留下一个狭窄的缝隙。从缝隙中传来被困矿工的呼救声和哭泣声。
“莉娜!”沙特瑞喊道。
“沙特瑞?”缝隙另一端传来莉娜带着哭腔的回应,“我们被困住了,爸爸受伤了!”
沙特瑞没有犹豫,他丢开振动镐,双手抵住堵住通道的最大一块岩石。那岩石有他两倍高,重量足以压垮任何成年人。
“你疯了吗?”一名赶来的矿工惊呼,“那不可能挪动!”
但沙特瑞已经闭上了眼睛。他的手掌紧贴岩石表面,感受着岩层深处的振动。他的手臂上,那些白色的纹路再次亮起,这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帮我,”沙特瑞低声说,不知是对岩石,还是对自己,“请帮我。”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那块巨石微微移动了。
那不是依靠蛮力的推动,而是一种奇妙的共振。沙特瑞的手臂以一种特殊的频率振动着,与岩石内部的分子结构产生共鸣。巨石开始出低沉的轰鸣,表面的碎石纷纷落下。
“他在软化岩石?”一个矿工难以置信地低语。
沙特瑞的额头上渗出大颗汗珠,他的牙齿紧咬下唇,小小的身躯在巨大的能量输出下颤抖。但他的手没有松开,振动频率持续而稳定。
终于,在一声沉闷的巨响后,巨石裂开了一道足够人通过的缝隙。沙特瑞瘫坐在地上,双手鲜血淋漓,呼吸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