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个子小,刚才吓懵了才往上爬,爬得也低。
现在,那野猪就杵在她的屁股底下。
鼻子拱着树根,四蹄刨地,一下一下狠狠撞着树干。
震得她牙根酸,连脑仁都在嗡嗡作响。
要是被娘晓得我又一个人跑出来,还碰上这种要命的事。
非得把我屁股打成红苹果不可!
光是想到娘那双叉腰瞪眼的样子。
沅沅就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心里一阵毛。
沅沅皱着小脸,又往上蹭了几寸。
她赶紧咬紧牙关,屏住呼吸,一寸一寸地往上挪。
那头野猪还在底下哐哐撞树。
它那对弯曲的獠牙已经磨出了白印。
树干震得簌簌抖,连带枝叶都跟着晃动。
尘土和枯叶扑簌簌往下落,砸在沅沅的头顶和肩上。
她挑了根粗枝桠坐稳,从包里摸出一块核桃酥,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嚼。
酥皮碎渣掉在衣襟上,她也不管,只顾着把嘴闭得严严实实,不敢出一点声音。
甜味在舌尖化开,可她一点胃口都没有。
吞咽时喉咙还微微紧,像被什么堵住了。
野猪……她歪着头,盯着那畜生。
那对小眼睛闪着红光,鼻孔一张一合。
喷出的热气在清晨的冷风中凝成白雾。
它那身黑褐色的鬃毛根根竖立,背上一道旧伤疤隐约可见。
一看就是只凶狠的老家伙。
她现在啥也没有。
没火把,没浓味的辣椒粉,连根棍子都没带。
就连平日里随身挂着的铜铃铛,今天也忘在了床头。
难道要叫喜鹊们飞回家喊娘来救她?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像是被命运推到了悬崖边。
风一吹,就要掉下去。
一想到这,她立刻使劲摇头。
“不行不行!”
娘昨天还拉着她的手千叮万嘱。
“山里危险,不准一个人跑远!”
要是现在让娘知道她不仅偷偷溜出来,还招惹上了野猪……
她简直不敢想,屁股上的疼都快提前作起来了。
不行不行!
娘知道了,屁股就得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