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濑久夏忽地有些哑然失笑,他们在彼此的人生里缺席的日子早就比结伴而行的时光还长了,这算什么幼驯染呢?
甚至连这个直接关系到此后人生的重大决定,她都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
川濑久夏垂下眼,托在赤苇京治侧脸的手重重滑落。
“京治。”她重复着他的名字。
“嗯?”赤苇京治与她十指相扣。
她的声线颤抖着:“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我一直……没能告诉你,对不起。”
“那你现在决定告诉我了吗?”他全然不在意,“如果没有的话,我可以等到你愿意告诉我的那天再听。”
不要对我这么温柔。
川濑久夏在内心尖叫,不要对我这么好。
我又该怎么开口呢?
可是,赤苇京治有权力在此刻知道。
“我……”她咬了咬自己的舌尖,“高中毕业之后,我会出国读书。”
眼泪夺眶而出,她想伸手拭掉,两只手却都被赤苇京治扣住了。
扣紧她的少年沉默着。
“这样吗。”他缓了很久才点头,“小夏你一定没问题的,你要去哪里?回中国吗?欧洲?”
“美国。”川濑久夏的回答满溢哭腔。
“美国。”赤苇京治又点了点头,怔怔重复。
内心防线被一次次的沉默逼到了崩溃边缘,眼泪似乎比雨水还汹涌,她紧咬嘴唇:“对不起……京治……”
“那么远啊。”他置若罔闻,“那我得查查东京到美国又隔着多少公里了。”
情绪化的大脑没办法处理这句话的意思,川濑久夏只是低声啜泣着,任凭眼泪肆意滴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好啦好啦,又不是在那里定居,别哭了。”赤苇京治放开一只手擦去手背上的泪水,“是我给你表的白欸,怎么你比我还伤心?”
为什么,为什么你永远不舍得对我生气呢?
川濑久夏狼狈地揩去脸上的痕迹,她连问出声的勇气都没有。
眼泪愈擦愈多,她只能捂住双眼。
随后,她听见一声悠然长叹。
带着暖意的手覆上手背,她跌进了一池春绿。
赤苇京治的眼睛里噙着笑意和欲望,他环住川濑久夏的脖颈,一再拉近距离,直到连呼吸都纷乱交错。
“小夏,这是你自找的。”
呢喃低语在耳畔落下,赤苇京治的鼻尖和嘴唇开始贴着她的肌肤蛇行。
最开始,他只是在一颗颗地吻掉那些慌乱无措的眼泪,唇瓣与脸颊相贴,层层叠叠的柔软迷得赤苇京治头昏脑胀。
他试探着睁开眼观察川濑久夏的反应,但她仍双眼紧闭,幸运的是,那里也没有了更多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