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是家长们的赞叹声,那琴声隐隐约约,甚至听不出来演奏者弹的是什么曲子。
但落在川濑久夏耳里的每一段音符都被装上了滤网,层层树荫和噪声的阻挡被强势剥离开,最本质的指法直抵她内心而来。
她有一刻恍惚,但理智随即抹杀了那份天真的猜测。
“川濑?”众人已经走远,河野花回头叫住她。
她回过神来,最后再深深回过头留下一眼印象,即刻便抱着西瓜跑去跟上大部队。
应该不是那个人……
无论如何也不会是。
回到体育馆门前的草坪,经理们将西瓜分发给各位部员。
川濑久夏拿起一块西瓜,不知何时又怔怔望向了不远处的那栋教学楼。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教学楼前横着几颗上了年纪的古树,枝干粗壮,低楼层的教室全被挡了个干净。
只有顶层幸免于枝叶的侵扰,阳光也因此格外偏爱,透过斜坡,她也能依稀看到顶楼的不少教室门窗大开,午后的耀阳把玻璃晒得油光滑亮。
一切都在反光,四处流窜的微风将乐声也一并带走,川濑久夏无法确定自己的判断。
“川濑?”簌簌风声间,一旁传来小声呼唤。
她收回视线,谷地仁花正站在身侧,指了指她的右手:“那个,西瓜汁水滴到手上了,我这里有湿巾,你擦一擦吧。”
“谢谢。”川濑久夏仔细清洁着指缝间粉红色的汁水,察觉到身侧并未减弱的视线,她凑近低声问,“怎么了仁花?”
谷地仁花回答得期期艾艾:“那个……川濑,今晚的食堂值班,我能和你换一换吗?我今天……生理期。”
“当然可以。”川濑久夏不假思索地应下,看着女生有些灰白的脸色,她皱了皱眉,“需不需要我陪你去医务室?”
“不不不。”谷地仁花摇头,“其实现在不疼的,但是晚上……”
解释被哨声吞没,川濑久夏从草坪上站起,朝她伸出手:“晚上在食堂值班很耗体力的,下午训练结束之后你就回宿舍好好休息吧,到时候我帮你带饭回来。”
拉起谷地仁花后,两人径直朝体育馆走去,她没有再向那栋教学楼张望。
-
合宿七天,七位经理在第一天中午就排出了早中晚的食堂排班表,那晚食堂的事发生后,川濑久夏多少有些抗拒在傍晚的食堂值班。
但既然已经答应了仁花,再不愿意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好在一切只是她思虑过度,在窗口内远远看到木兔光太郎和黑尾铁朗冲进食堂,川濑久夏便知道晚饭供应时间即将接近尾声。
“黑尾学长,你的咖喱,慢用。”
递出餐盘,还没等她舒展酸痛的四肢,又有两个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京治你来啦。”川濑久夏颇不自在地和赤苇京治错开视线,却恰好瞥见了他身后信步走来的高挑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