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勾在手里的塑料袋递给她:“你还没来得及吃晚饭吧,给,为你打包的。”
川濑久夏大喜过望地收下这份雪中送炭般的晚饭,虽然研磨本意不为此,但仁花的晚餐也总算是有了着落。
“你这个时候溜出来不怕黑尾学长说你吗?”回宿舍的路上,她问。
“小黑还在和隔壁木兔学长抢浴室呢。”孤爪研磨皱了皱眉,不愿再在宝贵的独处时间提起幼驯染,“你都和那个天海前辈聊什么了?”
“没想到你还能记得天海前辈啊。”川濑久夏没正面回答,幽幽叹到。
两年前老师的那场演奏会,赤苇京治和黑尾铁朗等一众好友都因为私事不能前来,那天的台下,她所知的,只有孤爪研磨一个熟人。
演奏会后还有庆功宴,她没能和他一同离开,而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川濑久夏都能听见孤爪研磨对那场四手联弹的花式赞扬,日日如此,不绝于耳。
那时她意气风发地向他承诺,要在长大后自己的独奏会上给他留下最抢手的位置,要孤爪研磨即刻保证无论何时何地,他都要风雨无阻地赶来现场。
音驹教学楼的天台上,两人笑作一团,二话不说地拉了勾。
可自那件事之后,她再也没向孤爪研磨提起过钢琴……
回忆在铅灰色的氛围中戛然而止,那个满眼是泪的小女孩透过重重光阴朝孤爪研磨望去,而如今她的眼中却再次盈满笑意。
“研磨,再来听一曲我奏出的钢琴吧,在人声鼎沸的音乐厅。”
皎皎清辉打在川濑久夏朝他伸出的手上,恍然间,周围的鸟叫虫鸣、连廊球场都一并坍缩,孤爪研磨又回到了金碧辉煌的演奏现场。
“真的吗?”他下意识地拉住她的手,“你真的又能在那里弹钢琴了?”
川濑久夏笑得比她那日的红裙还妖冶:“嗯,我又报名钢琴比赛了。”
“太棒了!”欣喜之色攀上孤爪研磨眼角眉梢,他上前,像往常一样在少女怀中讨要拥抱。
可熟悉的气味和体温并未像期望中那样覆上来,在孤爪研磨愕然的目光中,川濑久夏挣脱了两人相牵的手。
“抱歉研磨,拥抱……以后还是不要了。”
月色还是那样澄澈,她却第一次回绝了他的请求。
“为什么?”
垂在空中的双手还没从环抱的姿势中收回来,孤爪研磨怔怔地望着眼前的空无一物。
滑稽的姿势最终败退,双手垂落回了身侧。
视线上移,背对圆月而站的少女的眼里混杂着歉意、坚定,还有一丝不知所以的茫然。
“你怎么了,小夏?”
莫名地,他有些害怕。
和川濑久夏的第一次拥抱,始于她自作主张来东京给他过生日的那个秋日。
那时的她出现得太过意外,以至于孤爪研磨要上前死死抱紧她才能确认这不是一场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