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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一百零二章 永不落幕(第2页)

季蕴心亦宣布黑阁哀悼三天,三天内停止一切公开演出和娱乐活动,仅保留房间预定功能。

别墅一楼客厅布置成灵堂,遗像放在中央,遗像前设有方形落地铜冶香炉和跪拜蒲团。旧时停灵,是限于医疗条件有限,防止人昏厥而未死时下葬,因此有停灵的习俗。老师过世後,遗体存于停尸冷柜,灵堂只放遗像,不停灵柩。庭院里满置鲜花花圈,底色是长青树的树叶,外圈是白色菊花,内圈是黄色菊花,中间是盛开的白百何点缀以紫藤花。前来吊唁的人,无须自行准备花圈,只需将自己准备的挽联贴在花圈上面,表达哀思。

香火亦是提前准备好的,前来吊唁的人取香敬香,鞠躬或跪拜。

尽管做出充足准备,前来吊唁的人数,仍然大大超出预期,首日前来吊唁的人排了整整两个路口,排队人数不断快速增长,珞凇亲自向相关领导汇报情况,为给他们工作带来不便表达歉意,当日市局便送来的挽联,并派出人手协助维持现场秩序。

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熟悉的丶不熟悉的人都来了,就连凌晨深夜,祭奠的香火也不曾间断;挽联把院子里的花圈贴得满满的,师兄弟们将花圈补过一轮又一轮,将贴满挽联的花圈移至室内,在院子里摆上新的花圈,花圈堆了整整一屋,却仍然挡不住挽联雪花般地寄送。

季蕴心夫妇也来到现场,赠挽联并敬香鞠躬。段华卿称得上是季蕴心最讨厌的人之一。但即便是在那些讨厌段华卿的人心中,他的地位与成就也无可置疑。

虽然师兄弟们排了班次,轮流值守,可谁也睡不着,一闭上眼睛,都是老师的音容笑貌。珞凇找出当年老师在学堂的录影视频,他一遍又一遍地播,一遍又一遍地看,动情深处,便跪到遗像前,再敬一次香丶叩一次首。

乌恒璟也去吊唁,他和其他所有人一样,安静地排队,安静地等待。他去的时候,珞凇不在,柏雪风也不在,当值的是颜清礼丶齐於烺和岑沐霖。他是师门子弟,跪拜完师祖後,师伯师叔无需向他鞠躬回礼,他跪在蒲团上,擡头仰望黑色相框里,师祖淡淡笑着,笑得那麽温和丶那麽亲切,好似从未离开过。

可他的师祖啊,再也见不到了。

他明明——乌恒璟哽住,眼泪再次流下来——他明明还在向师祖撒娇说“若是先生跟我秋後算账,我能找您说情吗”,他还在向师祖控诉珞秉寒的“罪行”,他还在说“您不知道,他可凶了”,可下一秒……

他明明给师祖送过自己画的花,明明祝福过早日康复,为什麽,美好的祝福这一次,落了空呢?

什麽河清海晏什麽国泰民安,师祖都看不到了啊!

师祖回归故土,先生重回师门,团圆的美好热气就在眼前,可一眨眼,面前只剩下冰冷的遗像。

乌恒璟在遗像前崩溃大哭,最後是岑沐霖走过去,将他扶起来,岑沐霖郑重对乌恒璟说:“《镰仓物语》里有一句话,列车通往的黄泉站,月台站满了来迎人的已故者,这哪里是悲剧,这是团圆。终有一天,当我们也离开这个世界去到黄泉站,一定能在月台上遇见老师,那时的老师大概在饮茶,他会一如既往地笑着,温和而淡然地说一句:‘来了。’”

“老师从未离开,他只是换了一个世界,等待我们丶守护我们。”

季蕴心逐一介绍今日请到现场的那些已经退圈的元老级会员们,每一个名字,都是向现在的年轻人,介绍过去;被光阴尘封的宝盒,随着这些人的到来,一点点开啓。

然後,季蕴心郑重地说道:“今天将大家召集在这里,有两件事,首先,我想悼念一位前辈。”

“黑阁成立至今,整整十二年,今天的各位,大概很难想象十二年前的舆论环境。”

“在那个年代,XJ才是上进的丶正能量的,而TJ是贪图享乐与不思进取。当时我与许多传统XJ的支持者展开过激烈辩论,我曾在许多场合抨击过传统XJ的迂腐专制,是封建遗留的糟粕。直到今天,我仍然认为,TJ的污名化,某些XJ派领军人物要对此承担主要责任。没有他们当年‘兢兢业业’丶‘勤勤恳恳’地贬低TJ关系,就不会有那麽多误读误解。”

“在那个年代,我们被认为是堕落的丶腐化的失足青年;我们被认为是异类,是xx,是该送去电击治疗所矫正的精x病患者。最多的一个月里,黑阁同时离职三位驻点的TJ师,全部是迫于家庭压力,因为家人在得知他们的职业之後,进行了激烈的反对。”

季蕴心说到这里,掷地有声:“我建立黑阁的初衷之一,就是要为TJ正名。我要告诉全天下,热爱无优劣,欲望不可耻。”

“初衷之二,是为了保护所有圈内人平等的权利。在那个年代,见不得光的TJ催生ds关系的野蛮生长,某些人把游戏玩成xx,身心俱伤的sxx却因为惧怕自身名声受损,连报警都不敢去。因此我们撰写了《会员守则》,建立了会员投诉举报和委员会评议机制,我们希望在游戏过程中最大限度地保护大家的身心安全。”

季蕴心停顿数秒,再次说道:“今天我要悼念的这位前辈,他的名字相信很多人都知晓,他就是——段华卿。”

季蕴心沉痛地说道:“xx年xx月xx日晚二十二点四十八分,段华卿先生因抢救无效,溘然长逝。”

他说完,九十度鞠躬,沉痛的哀悼情绪让在场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大家纷纷垂头悼念。

段华卿的葬礼,安排在过世的第八天。苏国有个民俗,下葬之时,若是伴侣已故,便选双日;若是伴侣仍健在,则选单日。段华卿过世的第八天,恰好是个单日,兰荪托寺庙高僧看过,那一天是个适合丧葬的日子,因此日子便这样定下。

老师下葬那一天,沈筠也出院了,不幸中的万幸,孩子没有大碍,她坚持要去见老师最後一面。

葬礼很朴素,仅有傅长砚和师门学生,不允许外人参加,没有唢呐礼炮,没有宴席仪仗,没有高僧做法,在殡仪场举行简单的告别仪式後进行遗体火化,学生们捧着骨灰盒来到墓地,柏雪风领着全体师门子弟郑重叩首四次,将老师安葬。

葬礼结束之时,柏雪风沉默地烧着纸,忽然对身旁的珞凇说:“我和沈筠说过。”

“我会做她孩子的老师,给孩子起名。”

老师下葬之後的那天晚上,珞凇和钟坎渊丶季蕴心,在季蕴心郊区那套别墅里,大醉一场。那些脆弱丶悲伤与痛苦混合眼泪,都深深地,埋藏在那栋别墅之中,除在场三个人以外,无人知晓。

此时此刻,直到黑阁现场的人们一个又一个地坐下,季蕴心才继续说道:“段华卿先生过世後,黑阁哀悼三天,这是黑阁首次官方哀悼,因为他配得上这个地位。”

“很多会员大概,没有想到我会公开哀悼段华卿先生,我不否认,包括我本人在内的许多人曾经讨厌过他。但是,没有任何人,可以质疑他作为北庐圈子奠基人的地位,也没有人会否定他为苏国教育业做出的杰出贡献。”

“在十馀年前,在黑阁创始之初,我可以说,当时的圈内人没有一个没看过段华卿先生的XJ视频。谁不承认,谁就是不诚实。”

“包括我本人在内,无数人因为段华卿先生而觉醒倾向,成为一名dxx或是sxx。我们有同样的开端,但是此後我们选择了截然不同的道路,一条通向XJ,一条通向TJ。”

“是的,一如我刚才介绍的那样,十二年前的舆论环境比现在严酷得多,XJ与TJ水火不容,引发无数长文和辩论,争辩孰高孰低丶孰好孰坏。但当今天,我们回首往事,我想问各位一句:高低优劣,真的能评判出来吗?”

“你们接受和实施XJ的时候,从来没有获得过安全感和满足感吗?你们在TJ的游戏中,从来不曾渴望游戏之外的真情投入吗?难道一个dxx丶一个XJ者,离开体罚就没有其他手段惩罚人了吗?难道那些手段就一定比体罚更高尚丶更无私吗?”

一连串反问的最後,季蕴心说道:“非黑即白的极端言论很容易吸引眼球,也更容易获得信徒,但那是不够成熟的。”

“回首往事,当年将传统XJ抨击为一文不值的我,也是不够成熟的。”

“这个世界从来不是非黑即白的二选一,传统XJ与TJ游戏从来不是泾渭分明,我们在TJ游戏中收获成长,在XJ关系中感到欢愉与安全。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划定条条框框刻意区分,分出非此即彼的界限来,是狭隘且不准确的。我们每一个圈内人,有着独属于自己的丶感受快乐与痛苦的方式,圈内事丶圈内议,不该以外界的标准作为衡量。”

“我还是那句话,热爱无优劣,欲望不可耻。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因此,我希望我们的圈子能够包容互鉴丶共创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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