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怎麽在这儿?”
沈誓来了兴趣,反问他:“你说呢?”
陈吟安的睫毛垂下,遮挡住琥珀色的瞳孔,像是很失落的样子,他红润的唇一开一合:“是不是我在做梦。”
沈誓说:“是在做梦,而且是个噩梦。”
“不是噩梦。”陈吟安却否定,“有沈誓的梦怎麽可能是噩梦,是好梦。是很好的梦。”
陈吟安闭上眼睛:“我要继续做梦了。”
沈誓靠着座椅,过了一分钟後,弯起了唇角。这人迷糊的时候,居然比清醒的时候更招人喜欢,更可爱。
毕竟在清醒的陈吟安嘴里,这种话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他永远都是那麽一副垂着头沉浸在自己世界不愿说话的样子。
陈吟安烧到39度,沈誓捏开他嘴巴给他喂了药丶敷了冰袋,又拍了一张温度计的照片发给霍婧,并配文:你的错。
霍婧很快回复了一个“?”又接着问:你发烧了?
沈誓:陈吟安
霍婧:他现在没事了吧?
沈誓:没事
霍婧:我来看看他
沈誓:不用
霍婧:为什麽
沈誓:他睡了
霍婧:那明天能好吗?明天要拍床戏了
沈誓:不能
霍婧:那行吧。我改下通告单,明天先拍你警察局的戏。
沈誓:我也不能
霍婧:为什麽
沈誓:我要照顾他。
霍婧:……
陈吟安烧了一整夜,脑袋疼得很,嗓子也干巴,幸好有人隔一会儿就给他喂水。到了快天蒙蒙亮那会儿,他终于睡沉了,没过多久又被闹钟吵醒,迷迷糊糊地爬起来看一眼手机,发现快迟到了,便火速收拾跑去片场,结果到地方根本就没见着人,打开手机,才看见霍婧给他发的让他好好休息一天的消息。陈吟安松口气,拖着身体又晃回去,走到酒店附近觉得有点饿,便随便找了个早餐店进去。
结果刚进门就撞见了老熟人。
“这麽巧!”
左手举着一根油条,右手举着一碗豆浆,面前是两笼小笼包,妙希希咽下嘴里的包子,举起手里软了的油条挥手:“早啊兄弟!”
有气无力地和妙希希打过招呼後,陈吟安点了一碗甜豆浆。
妙希希指挥他在对面坐下,将小笼包推到他面前:“尝尝,这笼是鲜肉,这笼是酱肉,都很好吃的。”
陈吟安点头,但只喝了一口面前的热豆浆,就没再吃。他是饿着的,但是不想吃。刚刚急匆匆去片场,觉得还算清醒,这会儿静下来,反而又开始头晕。
妙希希看出他的没精神:“你不舒服啊?”
陈吟安点头:“嗯,有点,我先回去休息,你继续吃吧。”
还没走几步,妙希希在後面提着两袋包子追了上来:“我也回去,走吧一起。”
陈吟安有时候觉得妙希希很像自己在巴黎时楼下法国老太太养的那只大狗,每天都在院子里跳来跳去,很早就起来嗷嗷叫,光是咬自己尾巴这种游戏都能玩一整天,永远精力满满。比如现在,妙希希边吃着包子,边滔滔不绝地讲着一些有的没的,从酒店附近哪家店好吃到自己老家养了几头牛几只羊,什麽都讲。陈吟安是很佩服他的。
妙希希将最後一个酱肉包塞进嘴,突然说:“我过两天就要杀青了。”
“嗯?”陈吟安听到这句终于有所反应,“这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