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一仁让裴叔先回公司主持大局,自己配合警方的公事,例行问完,医院护士前来提醒不可打扰病人休养。
一行人先撤。
当中有个娃娃脸的警官在问询细节的时候,眼神多次直白打量闻一仁。
本来闻一仁对别人眼神不敏感,奈何警官眼神实在是太明显,想让人忽略都不行。
闻一仁知道他是昨晚那个年轻警官,昨晚在救护车上透过帘子貌似跟刀哥有些“冲突”?
闻一仁心里隐约觉得,刀哥跟他认识。
其它人都收工出去了,就他故意磨蹭留在最後,闻一仁挑眉“有事”?
娃娃脸警官脸色晦暗,动了动嘴唇,闻一仁不是什麽有耐心的人,“没事的话我要休息了”。眼里逐客明显。
娃娃脸上前“昨晚有些漏网之鱼,你跟刀哥最近留心些。”
顿了顿“我从没见过刀哥昨晚那样”他声音沙哑,表情像是心有馀悸。手
指无意识地刮了下脖颈。
闻一仁目光流转,一眼瞥到他隐在衬衫领子下的一抹乌紫。
心里暗涌,看来昨晚他跟刀哥确实有发生些什麽。
背後或许还有些自己不知道的,想想看是自己莽撞了。
单独一人赴会,给人递了刀,可是,扪心自问,再来一回自己还是会这样做。
闻一仁见不得娃娃脸的别扭,冷淡地问“你跟刀哥认识很多年了”?
娃娃脸警官看着仪器上跳动的数字,眼神有些恍惚,像是在看别的,喃喃地说“是呀,多年前他救过我一命”。
仪器滴答一下,警官一下回神,扔下一句:“你休息吧”快步出了门。闻一仁蹙眉盯着门板思绪萦绕。
在病床上躺久了,闻一仁觉得难受,消毒水的味道弄得脑袋嗡嗡地,毕竟年轻,枪没有打中要害,手术之後疼痛缓解很多。
闻一仁打开手机拍照功能,相机里的自己脸色不好看,依旧笨拙地找了个角度拍了张照发彩信给刀哥。
一早赶回公司的刀哥置换了行头,改造项目各方都盯着,一点风吹草动上头都会事无巨细地垂问。
照片是个隐患,昨晚让老骆驼跑了,他十有八九留一手鱼死网破後照片捅给媒体。
一夜没停歇的脑袋像是要爆炸,刀哥换好衣服,让陈秘书开车去安市最大的媒体都市晚报那里,拜访主编朋友。
陈秘书车开得平稳,刀哥疲惫的神经一松,竟然在颠簸中睡着了。
陈秘书恪守规矩,老板需要的时候她就是工具人,老板不需要的时候她就是死人,平平稳稳地开车到了报社。
车停刀哥即时醒来。
主编朋友是之前商业采访时认识的,平日里逢年过节,集团都有安排专人上门,礼节方面是没得挑的。
刀哥跟主编挑明了事情的前後,当然也没有说得非常明白,做媒体工作的闻弦歌知雅意,主编拈着杯盖轻笑:“方董,放心,我们晚报一向重视政企关系的…健康发展,如果有事发生肯定第一时间处理”。
刀哥倒是不意外主编的卖好。毕竟如果出了事上头肯定也是先弹压媒体,聪明人都知道该怎麽做。
回程的路上,短信滴滴声勾回了刀哥看向车窗外的眼神。
拿起手机点开,赫然是闻一仁的彩信照片,躺在病床上,露个侧脸,精神头挺好,刀哥脸色顿时温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过屏幕里有些模糊的侧脸,眼角却压不住地翘起来。
陈秘书眼睛滴溜溜地转,今早公司传言老板昨晚提了好多美食到闻总办公室,闻总躲着他没见人,公司八卦传得很快,什麽两人势同水火啊,相爱相杀啊,现在看来,就离谱啊!
就凭老板脸上荡漾的表情,你侬我侬蜜里调油的样。现在看来,分明是……
内里有八卦之魂的陈秘书猛然掐住思绪,规规矩矩地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