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毛头小子,看着面嫩,不像经常出来的,瘦子试过探过,拳脚反应不是硬茬子,箱不离手”。胖子说完看向秦叔,等待指示。
“老骆驼,你亲自出马会会这小子”秦叔看向在角落里独自码牌玩牌的老骆驼。
老骆驼收牌起身外出。胖子跟瘦子留下,眼中满是不甘。回神看到秦叔冷厉警告的眼神,两人咽下不甘不敢造次。
闻一仁解决了个人问题,拎着箱子返回座位,旁边的两人不知去了何处。
空了位子坐了一个老头,背微驼,脸色酱紫,满面尘灰,两鬓苍苍,衣着灰暗看起来还算干净。粗犷的双手拘谨地在衣服上来回磋磨,看着像是没见过世面老实巴交的乡下汉子,与这世道格格不入,而又尽力地想融入这个花花世界的样子。
本来坐三人的位子现在只坐了两人,位子稍微空泛一些,闻一仁依旧把箱子贴靠在里头。
侧首看向窗外,风景在火车的快速行驶中一闪而过,久看有点视觉疲劳。
闻一仁感觉左手衣服似有拉扯感,转头搜寻,只见两根手指轻扯着衣袖,顺着手指闻一仁看到老人局促不安的脸,老人右手哆嗦地拿了张纸,小心翼翼还带点方言说“小夥子,你帮我看看我是不是中奖了?到哪里领奖”?
闻一仁心里冷笑,冷情冷性地不想搭理。
对面两个年青人看闻一仁爱理不理,鄙夷道“这年头尊老爱幼的品德都丢了,一点小忙都不帮,做人素质道德都低成这样了”两年青人一唱一和站在道德制高点。
老人一左一右地看这看那,不知所措。
闻一仁不动如山,冷硬地看着局促不安的老人。老人满脸涨红,拿着纸条的右手固执地没有收回,周边的人小声地指指点点。
几步之外穿制服的过来两人,“干什麽,都安静点!”
踱步到闻一仁跟老人这个位子,两人手里证件快速地晃了一下收回“你俩出来,跟我们走一趟,怀疑你们跟诈骗团夥有关”。
周边的人一看跟犯罪有关,怕牵联自己,纷纷闭嘴。
闻一仁气笑了,欲辩几句,结果对面两年青人立马咋呼“对,对,好好查查,老人都敢骗”。
老人低头闪烁着双眼,也不为闻一仁辩解,似乎默认了此事。
两穿制服的不耐烦了,催促着老人跟闻一仁起身走一趟。
老人战战兢兢地起身,闻一仁打量着老人背影,似有几分熟悉。
遂跟着起身,从位子挪出来时脚下一拌,大叔及时扶了他一把,轻声地说“小心!”,坐回原位继续看报纸,仿佛没留意到周边的闹剧。
两制服男带着老人跟闻一仁在过道里穿行。
闻一仁越看前面的老人越有一种熟悉感,微驼的背。
这个人我肯定见过,在匆忙的人群中,在上下学或者上下班的路上匆匆一瞥眼,会注意他的驼背自己一定是在背後看过他,背後…背後,脑子灵光一闪,是了,一年多前绑了阿心那个老骆驼!
闻一仁存了心思再一看前面的老人,哪都是破绽。
最明显的就是双手,乡下汉子常年劳作双手肯定粗糙,前面晃动的手指甲却干净,手背光滑。
闻一仁看着自己前面两人,自己後面有一个穿制服的,心知自己大概率是落在套里了。
位子对面那架秧子起哄的两年青人应该也是一夥的。
自己第一次出门,那晚灯下昏暗,少年人一年多变化又大,老骆驼没有认出自己也正常。
既然可能不是因为上次拐卖的事,那这次应该是跟手上箱子有关,自己是哪里露了马脚让这夥人给盯上了呢?
闻一仁一边走一边理清思路,想着如何脱困。
闻一仁佯装害怕又不知所措的样子,转身问身後的制服男“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老实点跟着,去了就知道了!”。制服男不耐烦地说。
闻一仁心里一沉,前路未明,套子张着口,看来这帮人是在落脚点布置好,只等自己入套了。
现在还在人多的车厢里穿行,闻一仁馀光左右打量,行至车厢尾端,过道变宽,有些行李箱靠边。
下午上的车,现在天色渐晚。
走到厕所门口刚好有人出来,闻一仁顾不上其它,猛然一扯前面的老骆驼往厕所一掼,老骆驼大意没防备,头重重地撞在厕所里面的窗户铁条上,顿时眼冒金星。
还没站稳,闻一仁後脚进门,立即反手啪地一声锁上厕所门,蛇形刁手一手钳住老骆驼的脖子,老骆驼懵圈地直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