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中拥挤的人随着歌手炸裂的声音而涌动疯舞。
这个场景无端地令闻一仁想起多年前兼职的游戏厅,不太喜欢,太吵太闹。
心生去意,侧身靠近刀哥,刚想在他耳边跟他说。
忽然音乐高涨一股巨大的推力从侧面汹涌而来,闻一仁毫无防备额头重重地摔进刀哥温热的颈窝里。
空气瞬间凝固,震耳欲聋的音乐如潮水褪去,整个世界只有额头下这片方寸之地。
刀哥颈侧动脉跳动清晰,一下一下似乎跟自己的心跳同频。
鼻尖下方贴着刀哥锁骨凹陷的弧形地方,微微的汗意夹着皂香,或者还有刚才果酒的微甜香都毫不保留地涌入闻一仁的鼻端,像一剂神奇的药剂,令他目眩神迷。
“小心!”沙哑低沉的声音几乎是贴在闻一仁耳边响起。
刀哥一手半环着闻一仁的後背,炙热的气息拂过闻一仁的耳朵,绒毛敏感竖起。
闻一仁僵着,半边身子酥麻,不敢擡头,额头还抵在刀哥的颈窝,呼吸间全是他的气息,耳边还有他沉重的,似乎也乱了节奏的呼吸声。
场中音乐更加高亢,刺着耳膜,闻一仁才从这目眩神迷中抽离。
“刚才……太挤了。”声音异常干涩,脸颊微烫。
刀哥手心一空,目光透过喧嚣迷离的光影紧紧地锁定闻一仁,眼眸亮的惊人。
闻一仁心慌,抿了抿嘴唇,伸手去触碰桌上那杯果酒,想抓住点什麽来掩饰这无处安放的慌乱。
就在指尖即将碰到冰凉杯壁的刹那,刀哥的手却更快地覆盖上来。
温热的掌心轻轻覆住了闻一仁手背,动作很轻,带着一种试探性的丶不容置疑的温柔。
闻一仁手瞬间僵住,仿佛被那热度烫伤。
刀哥视线落在台上那两个杯子交错的影子上,仿佛在研究什麽深奥的图案。
干燥的拇指指腹,却开始极其缓慢地轻轻摩挲着闻一仁手背上靠近腕骨的那一小片皮肤。
细微的移动,像带着电流的羽毛,每一次触碰都激得闻一仁半边酥麻,一股无法言喻的麻痒沿着手臂的神经末梢,尖锐地刺向心脏深处。
这似乎还不够!
刀哥轻柔地翻转闻一仁的手,掌心朝上,手指严丝合缝地覆盖闻一仁的手,滑向指缝,十指紧扣。
刀哥这才擡头,微微倾身,嘶哑地道:“这里太吵,我们出去透透气?”
说完不等闻一仁点头,大力地拉起闻一仁,侧身挤开人群,有力地牵着闻一仁离开这片音浪之海。
远离震感,空气似乎流通了些。
走出门口拐边,刀哥停下脚步,没有立刻松开手。
街角的光影打在刀哥脸庞,忽明忽暗,下颌线紧绷,喉结在昏暗灯光下微微滚动。
他垂眸,目光落在依旧紧紧交缠的手指上,又缓缓看向闻一仁,那目光不再是方才在座位上那般带着侵略性的灼热,反而沉淀下来,深邃得如同夜色下的海面,翻涌着更复杂难辨的情绪,有未熄的火焰,也有某种沉静的丶等待着的什麽。
“我……”刀哥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低沉许多,带着一丝犹豫的沙哑,像在斟酌最精确的字眼。
他空着的那只手擡了起来,动作极其缓慢,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试探,轻轻拂开闻一仁额角被汗水濡湿丶略显凌乱的发丝。
指尖温热而干燥,带着细微的薄茧,若有似无地擦过闻一仁的太阳xue和眉骨边缘。
闻一仁感觉自己真的醉了,不然怎麽会心跳如鼓,一股电流在在四肢百骸乱窜,心头酸胀,有什麽要迸发而出。
刀哥轻轻挑开闻一仁额边发丝,眼中爱若珍宝,低低地絮语:“我的阿仁如此美好,当珍之重之”。
言语滚烫携着火热的唇落在闻一仁额头。
晚风卷着香樟木叶穿过巷子,徒馀两人抵额相望。
裴叔几天之後带回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李村给围住了,外面的人很难进去,里面具体什麽情况还没摸清。
闻一仁一看时间,估计刀哥下班了,忙致电给他,电话接通“在哪?方便吗现在”?
刀哥电话里声音忽近忽远“在家,你来吧,我刚好有事也要找你”。随後报了个地址,挂了电话。
闻一仁看着记下的地址有点无语,怎麽就到登堂入室了呢?
抹了把脸,工作要紧。
车到了高档小区,管家出来领着闻一仁进到专属电梯,按好楼层闻一仁自己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