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一仁心里不放心老太太,电话裴叔上家里拿些衣服,顺便跟老太太说要出差几天,让裴叔每天去家里照看照看。
裴叔担心闻一仁身体,从灯红酒绿杀到医院。
看闻一仁安排妥当没大碍才去安排老太太的事。
项目的事千头万绪,刀哥白天忙着拜访各路神仙,市里的,村里的,这个局的,那个厅的忙得不可开交。
项目合同起草法务部门跟进,每个条款都要仔细斟酌。
忙中间隙,陈秘书送咖啡进来,看老板一边工作,一边温柔地跟人电话“嗯,看着他吃完,陈皮养胃,每天都要有汤”。
陈秘书像发现新大陆,一脸八卦想探听,是哪个狐狸精能让冰雕一样的老板融化,难道老板的柜门要关不住了吗?
刀哥冷眼看了陈秘书一眼,陈秘书马上遁走。
等初步紧要的忙一段落都是两天之後了。
刀哥下班开车到医院,走到病房门前,里头隐约传来说话声。
刀哥轻啓门把打开门,年青人背对着坐在病床边的凳子上轻声劝着“医生让你好好休息,怎麽不听,哥,你不是铁打的”。
闻一仁哒哒哒地在电脑上处理事,认真严肃,没理会闻心。
刀哥看这工作狂休养都不安生,咳了一声,闻一仁看来人是刀哥,放下电脑。
闻心这些年少见刀哥,他一来打断了自己跟哥哥的相处,心里就不太高兴,又想要跟人比一高低。
镜片後的双眼仔细打量着刀哥,心里不得不感叹刀哥当真是一表人才好皮囊。
心里一沉,脸上乖巧,唤了声“刀哥”。
刀哥高兴地拍了拍闻心肩膀“阿心,好久不见,都长这麽高了”!
闻心心里虽对刀哥不满,但对这个救命恩人还是感激的,礼貌招呼人坐下,斟茶倒水的。
拿本书坐一旁,边看边留意。
刀哥也不跟他客气,随手拿了苹果削皮,跟闻一仁商议项目的事,苹果削好,又很自然地用叉子叉给闻一仁,闻一仁也没注意,也很自然地拿着啃,专注地回应刀哥的问题。
这种心照不宣的默契,无需言语的照顾跟接受,亲近地像是家人即视感。
闻心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一股酸涩不甘的情绪涌上心头。
魏子安这段时间穷追不舍的心理开解又有土崩瓦解之势。
心底无声地呐喊“你们在干什麽!”
疯狂地想拽回那个看起来跟刀哥很“般配”的哥哥。
闻心紧紧拽紧书页,那些“界限”“独立人格”“健康关系”还有魏子安微弱的声音,像是一把锁链拖拽着闻心即将脱缰的妄念。
“不能…不能这样”!闻心头一点点埋进书里。
刀哥的每每出现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斧斩断内心名为“占有”的藤蔓。
闻心心里难受,嘴角尝到一点咸腥才惊觉自己无意识地咬破了嘴唇。
趁两人忙着讨论项目没留意。闻心悄悄地走出病房颤抖着手拨个电话。
不久魏子安急冲冲地过来,一眼看到大门阴暗角落的闻心,赶忙靠近。
只见平时机灵敏捷的闻心呆呆看着玻璃门外,光线透过树叶斑驳陆离,魏子安不敢惊扰,心里大约明白闻心的心理问题。
停顿了一会轻轻地靠近:“阿心,出什麽事了?”闻心依旧沉默不语,
魏子安轻叹了口气:“现在回去不好,我带你去个地方先平复一下”。
说完不等闻心回答牵着他的衣角出了大门。
夜幕下的公寓里,魏子安温了杯牛递给闻心。
手心温热的触感让闻心有些回神,眼睛逐渐对焦,看着眼前的魏子安轻声细语“出来久了,你先电话或者短信给家人先以免他们担心”
闻心眼神空洞,依言照做,机械地掏出手机给闻一仁发了条短信。
魏子安见他这麽配合,嘴角极淡地弯起柔和的弧度,“今天在医院发生了什麽?”语气自然地像是在闲话家常。
见闻心四处打量大厅,魏子安轻拍着闻心的手“这里很安全,我不在学校就会过来住。”
闻心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牛奶杯,魏子安的那句“这里很安全”让他感觉安心,但心里的那种酸痛还是无法平息。
魏子安敏锐地捕捉到了闻心眼中一闪而过的痛楚。
他没有立刻追问医院的事,而是顺着闻心刚才打量的目光,温和地说:“客厅是朝南的,白天阳光很好,那边小房间是书房,我经常待,放了很多专业书籍,有点凌乱。”
这般平和的言语表达让闻心稍稍平复,他低头看着魏子安骨节分明手指,稳定有力,“医院……”
闻心终于开口,声音低哑,“哥哥和那个人在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