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非常有经验地掌舵出海,闻一仁坐在窗边,冬天的大海海风冷冽,好在阳光很好,并不会觉得寒冷,“阿仁,一直都想带你来这个地方”
“哦,有何特别之处吗”?
“到了地你就知道啦”,刀哥卖个关子。
从吧台倒了杯果酒递给闻一仁,冰箱里有新鲜的海鲜食材,刀哥简单地做了海鲜大餐,闻一仁对食物没什麽挑剔的人,尝到第一口都忍不住赞叹,太鲜了!简单的烹饪吃的是食物的本真,一口接一口停不下来。
口腹之欲的满足能让人有个好心情,闻一仁眉目含情看着如宝藏一样的刀哥,觉得自己是捡到宝了。
“阿仁,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的自控力没有那麽好”刀哥低沉暗哑地说。闻一仁抿嘴偷笑看向大海。
刀哥双手搭着他的肩膀“走吧,去甲板”。
船开出岸边有一段距离,在浪浅的海域停下,四周风平浪静,夕阳点缀着海面波光粼粼。
两人坐在甲板上,夕阳把两人的身影拉长重叠,不远处一群海豚逐浪忽隐忽现,刀哥指着远处:“那,看到吗?一群精灵,平日很少见到,今天见到算是好运眷顾”。
闻一仁顺着刀哥手指看向远处,成群结队欢快地追着夕阳跑,确实是难得一见。
闻一仁心满意足地躺在甲板上,看着天空中的一点晚霞,心里特别的宁静。
擡手轻抚刀哥脸庞,动情地说“阿恒,谢谢你!”
“嗐,怕你心思重,就想让你宽心,闻老爷可不好讨好,以後得加把劲喽”!
闻一仁听他说得不着四六,看不得刀哥言语占便宜,起身一把把人推倒,上嘴堵住,唇齿相依,小船轻轻的摇。
两人吻得目眩神迷,十指相扣,快要缺氧了闻一仁才放过刀哥,一手撑着,一手轻抚刀哥脸庞,嚣张地说:“还嘴硬吗?”
刀哥星眸里盛满爱意,对这样的闻一仁无一不爱,拉着闻一仁的手放在心间,呢喃地说:“它让我告诉你,它落你身上了,阿仁,你接住了吗?”
闻一仁拉着刀哥的手贴自己心间,温柔坚定地说:“入目无他人,四下皆是你”。
两人目光交错痴缠,只有彼此。
等海边升起明月时,两人一人一杆守着海钓,身边的桶里已经有收获,鲷鱼,鱿鱼斑鱼都有,夜里幽深的大海,璀璨的星空,发光的水母,闻一仁这个没什麽艺术细胞的人都觉得自己像是在童话里。
春三月的时候,老太太安然仙逝。
那天早上老人家反常地早起,脸上气色看着比往日精神,说话思维也清晰好多,一如之前准备着两兄弟的早餐。
闻一仁昨晚加班晚归,一早让厨房的声音吵醒,挣扎着起身到厨房一看,整个人顿时清醒,箭步上前不由分说扶着老太太坐着:“老佛爷,您今早怎麽起得这麽早,不多休息,这个不用您来弄,我来弄就行”。
老太太一甩孙子的手,中气十足咋呼着:“今天精神好,你去叫阿心起床,一会来吃”说完又进了厨房。
闻一仁见这老太太确实比往日里精神好多,干活也利索,就放心地去打理自己,等闻心起来的时候祖孙三人难得一起吃了早餐。
饭後老太太还送两人到门口,目送他们出门。
闻一仁出门後觉得老太太今早有点黏人反常,一直到公司都没明白反常在哪里。
家里,老太太把柜子深处的两个玉镯子跟一袋子药拿出,镯子包好放在柜台上,药扔进了垃圾桶。
平日里闻一仁给的零花钱一大捆整整齐齐跟镯子放一起,磨磨叽叽地做完这些,人有点喘,换了身衣服,蹒跚着走到阳台摇椅,像电影里的慢动作一样一点点理好衣服,安然地望向窗外,慢慢合上眼,像睡着一样,神态安详。
闻一仁在公司哪哪都觉得不自在,焦躁难安。
文件签名时一不留意笔尖划破纸张,闻一仁心里一顿,电光火石间有个猜测,马上离开公司回家。
车开得凶猛,到家比平时快得多。
到了家门口,拿钥匙开门时手都在抖,进门,家里静悄悄。
看阳台摇椅老太太靠在那,闻一仁喊了声:“奶奶”没回应,箭步上前,再次轻轻地喊了声:“奶奶”依旧没回应。
此时闻一仁心里多少有点数了,轻轻推了下老人家的肩膀没回应,手指放在老太太鼻端没气了。
闻一仁泪意奔涌,立即拿起手机通知闻心和刀哥,自己背着老太太立马去医院,到医院医生都无能为力,人的命数到了该走的就得走。
闻心跟刀哥赶到,见老太太面目安详,刀哥拍着闻一仁肩膀低声地说:“节哀”
闻心注意到奶奶穿衣跟早上出门不一样,心里多少明白,老人家是心里有数的,她自己作了安排,遂安慰哥哥:“奶奶走得安详,寿终正寝,没受什麽痛苦,哥,这何尝不是福气”。
闻一仁过年的时候就有预感,看老太太去得没痛苦,没遗憾,心里好受很多。
三人料理完老太太的後事已经是五天之後。
闻一仁找了块好的墓地在春日暖阳里安葬了老太太。
收拾整理老太太屋子时,看到老太太留的东西,老人家是真的相信生死有命,不带来不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