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心倒是挺淡定,这小子故态复萌又想溜,他爹吸取了教训,眼盯得紧,溜不了小崽子浑身难受,看着身旁淡然的闻心,气得对天呐喊“我恨学习好的,天啊!他们是老子游戏路上的绊脚石啊”!
望着中二又装逼的小崽子,闻心心里哂笑。
胖球老板真的是为了祖坟能冒青烟操碎了心。
闻一仁归程也不敢掉于轻心,火车不坐,坐长途汽车,直达的不坐,绕多几个地方。
之前那帮人吃了亏,怕不会善罢甘休,闻一仁小心驶得万年船,宁愿多花时间跟金钱,这样回到安市已然是从S市出发的五天以後。
虽然多了时间,人却是安全抵达的。
因为提前电话知会,回到安市家里是下午,老太太早早收摊,闻心也请了假回来。两人坐在家等。
楼下传来摩托车的熄火停靠声,闻心飞快地跑去阳台,垫着脚看向楼下路边。
闻一仁从摩托车上下来,低头数钱给师傅。
一声欢快又急促的“哥哥”随风而来,闻一仁擡头望向自家阳台,脸色舒展微微笑,向闻心挥挥手。
刚进家门,老太太就急着拉着他,上上下下地瞧。
闻一仁以前没感受过什麽亲情,有点别扭挂不住脸,冷酷又有点装道“行了,全须全尾回来了”。
老太太不依他,支摊的时候听人讲南边乱,被人卖血的,入传销出不来的,最骇人的还是给人割腰子卖的,听得提心吊胆。
急切问道“他哥,南下是做什麽去了?身上没少什麽吧?”说完还想扒拉闻一仁衣服看看後背有没有少腰子。
闻一仁跳起来,轻挥老太太的手“您干嘛呢,我都多大了,不要动手动脚啊”。
老太太听他说话离谱,转身抽了一本书就往大孙子身上抽“让你乱讲”!
闻一仁拿老太太没办法,忙跟她说道“南下很顺利安全,能遇什麽事呀,您盼着点我好嘛,跟朋友倒卖了一些东西,南边太阳毒,晒黑了”。
老太太半信半疑“真的”?
闻一仁忙点头“真的不能再真了”。
老太太这才放过他,忙着去煮一锅面给他接风。
耳边终于清静了,闻一仁坐在椅子上,跟个地主老财似的,旁边闻心立马端杯水给他哥,水温不冷不热,大夏天的喝了挺解渴。
闻一仁瞬时觉得心里欣慰,这小子知冷知热挺会照顾人,从背包里拿了一块南边带回来的朱古力给他,让他尝尝进口的糖果滋味。
闻心其实不太爱吃甜,哥哥给的,都要尝尝,遂掰了一块放嘴里,入口即化,味道醇香浓郁,两分甜带着三分苦,慢慢含化,口感有点怪异。
一趟活,来回折腾了十天八天,虽有些意外风险,结果却是好的。
闻一仁夜里躺床上复盘,到手两万块,加上家里还剩的几千块,老太太也支摊帮补,精打细算省着点花,自己平日里再做些兼职,这样高中应该松一点了。
自两年前家里只剩自己和弟弟,一直勒着脖子的生活紧逼感在这个夏天终于放松了。
思绪一放松,闻一仁很快入睡。
闻心听着他哥平稳的呼吸,睁开双眼,借着夏夜的月光一点点地打量。
这小子心思细腻,感觉哥哥南下似乎瞒着一些事,哥哥不说埋心底,闻心真恨自己小,不能帮哥哥分摊心里的事。头靠近闻一仁肩膀边,像个猫似的贴着哥哥睡。
闻一仁回到安市两天後,打了个电话要跟刀哥见面。
那边倒是安排挺快,开车接到闻一仁就往安市市中心跑。
平日里闻一仁基本不来中心街区。
映入眼帘的都是在建当中的楼盘或者围起来即将要建的産业园。
这年头地産是真的如雨後春笋般哪哪都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