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羽听着这群人下河摸虾,上山采菇,林中追兔,爬树打鸟。
小shu会得还挺多。
但每天回来得越来越晚,还是让闻羽有一点担心。
几个半大小孩,和一个大人,有的时候午晚饭都不回来吃,在外面烧烤或者野菜就解决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孤儿院请了个野外生存的教官备战野人生活呢。
这怎麽行呢?万一吃坏什麽东西,或者小孩在外面吃惯了,回来挑食了怎麽办?
得找时机解决一下这个事情了。
——
闻羽一脸严肃地守在门口。
一直到月亮跃上林梢,鸟儿不再啼叫,夜色里才响起小孩喊嚷的声音。
淡淡的月光中,草斗笠一晃一晃反射圆润白光,披着黑夜的男人一只手拉着两个小孩,两只手拴着四个小孩,慢慢朝院门走来。
隔着很远,他停下脚步,闻羽看着斗笠扬起一瞬,露出的面容消失得迅速,没等他看清,又很快遮掩起来。
他微微弯下身对小孩们说了什麽,然後放开手,看着他们手拉着手朝闻羽跑来。
闻羽接住扑过来的闻晓意。
“爸爸,晓意回家啦!!”
捏了一下闻晓意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小脸,闻羽看向夜色里。
斗笠一直低垂下来,把一张脸遮得严严实实的,不给闻羽任何瞥见他面容的机会。
闻羽就纳闷了,这个人为什麽总是躲着他,不仅是他,孤儿院的所有大人,草斗笠都避着不肯打照面。
他只和闻晓意几个小孩玩,小孩们又信守了承诺不和大人们说关于他的话。
神秘得很。
夜色凉凉,闻羽脑海里忽然蹦出一个念头。
那天他板着指头数孤儿院人数的时候,脑子里也闪过了这个念头,他当时还笑话了自己。
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怎麽可以被神神鬼鬼吓到。
但是现在,风也飕飕,月也幽幽……
“……”
闻羽脸色僵硬。
被他搂在怀里的闻晓意第一时间感受到爸爸身体的异样,连忙大喊起来:“爸爸你怎麽啦!你生病了吗?为什麽忽然发抖起来啦!爸爸你不要吓我呀!”
草斗笠本来已经转身,步子都迈了出去,听到声音,立刻转身,往灯光里走了两步。
斗笠忘了掩,往後倒开一点,正好把一张脸露在了光线中。
闻羽瞪大了眼睛。
草斗笠步子一顿,反应极快地後退几步,再次融入夜色。
隔着十米的距离,闻羽看着模糊的一张脸,感受到黑暗暗含着担忧的视线,有一瞬间怀疑自己的脑子。
不会被吓傻了吧?
他想着那双深邃的眼睛,有点找不到北的昏头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