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下门,我进来拿个东西。”
喻舟晚急切地想挣脱开我的手,眼神还没从迷离里重新聚焦,身体先作出反应,手忙脚乱地解开绳结,撑着想站起来。
“妈妈,等一下,来了,”她接连深呼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和平时无差别,“你要拿什麽?”
“我找我的卸妆水,你看看在不在柜子里,还有解酒药和氯雷他定,上次我吃完了以後顺手都放里面的。”
喻舟晚捡起我擦完头发後随手扔在架子上的毛巾,迅速裹成浴袍,从柜子里拿出两个药瓶,还不忘替我拉上浴帘遮掩。
“真看到了也没关系,”我悄声和她说些无关痛痒的话,“姐姐和妹妹一起洗澡,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只要不被在床上撞见。
如果我大言不惭地把所有责任都推到青春期的躁动与无知上,她也没办法鞭辟入里地斥责我。
“是这个药吗?”她拉开一条门缝,将柜子上的瓶子和塑料盒递给她。
“不是,哎……算了,我自己找。”
“别进来,”她挡在只开了一条缝的门前,拒绝进入的态度格外坚决,“我在洗澡,你等会进来。”她为自己找补。
“你今天怎麽回事?”
“我冷。”她瑟缩着说,“我马上就洗好,你待会再拿。”
“你这样浪费时间站在门口不是更冷?”石云雅有些不耐烦,“快点儿的。”
“哪有别人洗澡洗了一半冲进来的?”喻舟晚捂着快要完全掉下来的浴巾,“你说是哪个颜色的瓶子,我给你找,爸还在外面呢,我得关门了。”
“你跟自己妈妈有什麽好害羞的,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哪个地方我没看过?”说着,她径直推门进来,掀起一阵冷风。
“喻可意呢?这麽晚还没回来?”
“嗯……大概是出去玩了吧。”
“小雅,你要找什麽东西啊?”
“过敏药。”
“不是就在这儿吗,喏,在这骑驴找马。”
“啊?”石云雅伸出头看,“你拿的那是一瓶新的吧。”
喻舟晚缩在门後不动,背後的浴巾快滑到腰部。
“哪有新的,都吃了好几颗了。”喻瀚洋晃了晃纸盒,“谁在洗澡啊,晚晚还是那小……谁?”
“行行行,你赶紧把药给我吧,帮我看看水烧好了没?”
“你自己去看呗,厨房就那麽两步,”喻瀚洋不耐烦,“我喝多了,头昏,赶紧洗个澡睡觉了。”
“你是有什麽东西不想让我看见不成?”
“啊……?”喻舟晚反应有些迟钝,“没有啊。”
关上门,石云雅走之前还叮嘱了她一句泡澡不要泡的太久小心感冒,她顺从地答应,门落锁的瞬间,我坐起身,隔着浴帘看见她僵硬的身体软了下去。
她的身体已经褪去了热水浸泡的温度,冻得冰凉。
“喻舟晚,好险,是不是?”我跨坐在她的腿上,贴着她的胸口,“如果她真的发现了,你准备怎麽和她解释呢,嗯?”
喻舟晚半躺着靠在那里,躯体慢慢回温,一直没有说话。
“你怕被发现吗?”
“我不洗了,有点累了,你也快点擦一下,早点睡吧。”
“你很怕她吗?”我压住她,不给她起身的机会,“姐姐真是个乖女儿,一点都不想让妈妈不高兴,是不是?”
厚重的蒸汽压在身上,我有些闷,剥了橘子放入口中,清甜的汁液化开,碰到燥热的口腔,瞬间清醒了不少。
我将橘子递到喻舟晚嘴边,喂她吃完剩下的半个。
绳子从她的肩膀下端绕过,我看到她吞咽橘子时脖颈处皮肤的鼓动。
她的眼睛被水汽熏得湿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