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好看。”喻舟晚口袋里的手揪紧了,“我不擅长画真人。”
我感觉自己变成那张素描纸,在她的口袋里用听不到的声音死命喊疼。
“她和你妈妈认识吗?”我暗戳戳地指着弯腰改画的美术老师丶
“认识。”
我偏头看着双手插兜的喻舟晚,她的语调稀疏平常,仿佛我真的是和她一起长大的亲生妹妹,
压根无需担心石云雅会在对方面前无意中漏了破绽。
或许他们一家三口早已达成了口供,我觉得这样是合理的,合理之馀,我觉得自己局外人的身份被坐的更实了。
然而我今天始终提不起欺负喻舟晚的念头,大概是她在尽心尽力地扮演称职好姐姐的角色,当着外人的面,又是如此纯真友好的形象,短暂地将我从践踏伦理道德的边沿拽了回来。
我提着买的水果跟在身後上了电梯,始终想不通喻舟晚今天为何一反常态地示好。
虽说不上热情,至少比之前一见面就视线回避的态度有了偌大的区别。
我不认为是像刷副本那样有了攻略进度。
再者,我本身也不希望她对我有什麽感情,她越讨厌我越好。
现在我有点手足无措。
自始至终我没有知晓过喻舟晚的心思。
我以为她要和冯嘉爱到你死我活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分手了,对我这样总是借机羞辱她的人,不仅不原谅,一直怀揣着暧昧不明的态度。
我从塑料袋里取出桃子刷洗,想到她灵巧的舌头在我□□留下的湿滑黏腻的感觉,双手在涓涓水流下停住开始发呆。
窗外天光渐暗,玻璃窗倒影中的我咬住下嘴唇。
“柜子里有专门洗水果的清洁剂。”或许是见我一直傻站着不动,喻舟晚开口提醒道。
我记得茶几上还摆着冯嘉给的苹果,端着盛满提子的瓷碗坐到沙发上,却怎麽都找不到那个苹果,问买菜回来的保姆阿姨,她摇头说没留意到。
我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弯腰在沙发缝里找了一圈,什麽都没有,可能是被石云雅或者喻瀚洋顺手拿走了,我重新整理好靠枕和坐垫。
见喻舟晚戴上蓝牙耳机在听课,上面是小框的视频和密密麻麻的笔记,我盘腿坐在旁边听了会儿笔尖的哒哒声,从扔在地上的书包里抽出崭新的习题册,我随便翻了翻书,直接对着课辅资料上的知识点总结开始做题。
“觉得还适应麽?”她头也不擡地问我,“我指的是课程。”
“挺好的。”
七中的教学质量比老学校十八线的古板老师好很多,一节新课结束笔记永远是满满当当的。
我嫌盘腿坐不方便写字,起身去卧室占了书桌。
“话说,喻舟晚,你想好申请书要给哪个学校了没?”
喻舟晚凑过来看我的草稿,提笔在一处计算错误处画了个圈。
“一切待定。”她用笔尾在我肩膀上轻轻敲了敲,示意我集中注意力。
喻舟晚写字很小,在我烦躁狂乱的草稿旁显得弱不禁风。
概括的考点纲要到底没有面对面讲解清楚,她一边用笔画分解图一边复述公式,我耳朵听着,眼睛忍不住琢磨起对方的微表情,然而我不通晓读心术,什麽都没研究出来。
晚饭开始前我吃了青提,对饭菜的香味实在是没什麽欲望,便跟保姆打了招呼说晚上不用给我留吃的。
洗碗的叮铃铛声结束,又过了漫长的一段时间,长到我磨磨蹭蹭地写到下个课时,喻舟晚才重新出现在房间门口。
“他们没回来?”
“没,今天公司有事。”
我埋在油墨香的纸页里没有回头看,听到她拉上窗帘的声音。
“昨天晚上他们推掉了很多事情,今天要赶进度。”
我放下手里的笔伸懒腰缓解疲劳。
喻舟晚忽然挪了一步凑过来,“喻可意?”她揽住我的腰,将我拽倒在蓬松的床被里。
我听到自己的骨头咔哒一声。
“可意,”她坐在我身上,拽着我的手和她十指相扣,磨蹭许久才开口,“我想做。”
“我不想,”我闭起眼睛,拒绝思考她提出的直白要求,“你让开。”
喻舟晚用行动证明在家里有且仅有两个人的环境是多麽适合做私密的事,她主动亲吻我的额头,主动解开我的衣服,主动在我的小腹上用手指画圈。
明明前置词是她,主语是她,却始终是以被动的方式摆出无比讨好的姿态,仿佛只要我提高声音说“不”字,她立刻会收敛乖乖认错。
衣服被推到堆在腋下,裤子被褪到脚踝,我想了想自己现在的姿态,像一个拉长的字母“H”,忍不住破功笑出了声。
“喻可意。”
覆在我的肩胛上,喊我的全名——她在期待一个允许,或者说一道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