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左顾右盼地审视两旁的店铺,之前上学时只和同学在外围走过一圈,原来里面竟然有这麽多这麽多五花八门的铺子,出口近在眼前,我决定在离开前还是决定要给这趟出行留下不一样的东西。
见喻舟晚还在排队,我凑到她耳边小声地说了句等我会儿,没等她答应就转身钻进旁边卖花的店里拿了一小束花。
“姐姐你看,”我得意地把花束放到她面前,“是洋甘菊。”
喻舟晚茫然的回过头,眼里的慌乱顿时一扫而空。
“去哪里了?”喻舟晚紧张地抓住我的胳膊。
“去给你买花了,之前都是姐姐给我买,还没有好好地给你送过。”
喻舟晚低头不语,虽然接过了花,但并没有想象中那麽欣喜,低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麽,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无论我怎麽追问,却一直被拒绝告知其中的直接原因。
“顶楼有一家挺有意思的书店,要不要去逛逛?”喻舟晚岔开了话题,手里依然仅仅攥着花束。
书店占据了两层,没有完全做成贯穿,中间有一个架空层,几条木质楼梯的线条穿插其中,吊顶是浅褐色的玻璃,擡头,鹅绒黄的灯光里清晰倒映出每个细节,不同的区域用各色墙体隔断,需要再下一层楼然後找到另外的通道上来,可以说是体验性大于实用性,对于第一次踏入的人及其难猜到下一个转角会进入哪里,我被喻舟晚带着走才不至于迷路。
比起楼下的喧闹,楼上显得过分寂静,有不少人穿行其中,大家无一例外都保持缄默或是低声交谈。
“可意,我想给你拍照,”喻舟晚戳了戳我的手臂,“这里是几年前改建的,算是一个知名的打卡点,拍的照片都很好看。”
我无意中瞄了眼喻舟晚的手机屏幕,她点开相机的动作迅速,我只看到了一闪而过的色块——它们的排布很熟悉,我肯定在哪里见过……
喻舟晚指挥我坐到台阶上,她轻快地从旁边的楼梯上去,然後在我回头看她时,举起手机按下拍摄键。
“姐姐,轮到我给你拍了。”
我伸手要抢手机,喻舟晚对我心里的小九九浑然不觉,主动地递过来之前还不忘解开锁屏。
趁她寻找合适的角度,我悄悄地划了一下手机底端退出了相机。
“怎麽了?”
见我呆呆地立在原地没动作,她用口型和我比了个表达困惑的问句。
“没什麽,姐姐笑一点会更好看,待会可以去那个窗边拍一张吗?那边的夜景很好看,还有……”我放下记录了数张照片的镜头,说出了自己的愿望,“姐姐,今天我想和你合照。”
後置镜头定格的瞬间过于干瘪,连续拍了十好几张单人照都没有眼中看到的那样灵动,我开始怀疑是不是我不会拍人像,明明切换镜头举起手机想抓怕一张自以为最合适的定格合照,最终呈现的效果却始终没有按下快门时那麽满意。
我忍不住举着照片和本人比对,脸是一样的,可始终找不到细微的差别来自何处。
喻舟晚接过手机随便翻了翻,对照片没进行多馀的评价,唯独在看到合照时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回去吗?”
“回去,”我走到收银台,蹲下身把充电宝插回柜子里,“我们回哪里?”
馀光瞥见地砖上一团亮色的倒影,擡头,发现是一团绣球花形状的金属徽章。
喻舟晚还没来得及开口,手机上突然弹出来电通话的界面,我以为她要转身走到一边接电话,结完账打算找个位置坐下来等,可旁边的人没有走开,而是拉起我的手。
“姥姥,”她这麽称呼对面的人,“怎麽了?”
“嗯,在外面。”
我担心专注接电话的人分不出心思来看路,牵着她下楼找电梯。
……
“没啊,我不是一个人出来逛的。”
“等会儿吧,我们现在路上。”
……
“我不回医院,有什麽事情等她出院再说。”
……
“知道了。”
“嗯。”
对面肯定是一连串说了特别多的话,因为喻舟晚过了很久才嗯一声作为应答。
我左顾右盼地找正门,被拽了一把,才发现写着出口的标志就在头顶上。
“我?我明天下午就回去了。”
喻舟晚被我拽着等红灯过马路,我摸到她手上渗出的汗水,让湿热的手心更加柔软。
“不用,您太客气了。”
她後来又和对方寒暄了几句,然後挂掉了电话。
虽然没听见清楚那位“姥姥”在电话里说了什麽,不过我直觉地感到了一丝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