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解释得通为什麽她和喻舟晚一副不熟的样子。
“所以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还差点认错了人,看名字才发现不是,”她轻轻推了我一把,示意我从背後开的门出来,“你们相差了……两岁?是亲姐妹吧。”
“是。”
“同父同母?”
“嗯?”我没反应过来高睿为什麽如此直白地发问,“什麽?”
“没事。”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以高睿沉闷的性格,会问出这麽直白的语句吗?
喻舟晚朝我走来,高睿止住了话题,借着穿过大门的契机往後退了一小步保持距离,避免了三个人同排走的场面。
我希望是自己应激过度了,或许就像画室的女老师那样随口一说,毕竟亲姐妹的范畴也可以包括表系堂系的同辈亲属。
虽然这一理由牵强得我自己都不相信。
高睿和喻舟晚一路上明显在刻意忽视对方——直觉告诉我,相比起来喻舟晚的抵触情绪更强烈些,高睿招手让我过去挑电影时,喻舟晚啪的抓紧我的手臂,我转头看过去,她又迅速松开。
喻舟晚戴了口罩,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里没有表情,我问她想看什麽,她一副事不关己的路人模样,说下午要回去复习,没时间参与娱乐活动。
高睿把备选的片单放到我面前逐一点评,“这部不要考虑,网上评价不好,其他的都可以看看,或者你有什麽喜欢的类型?昨天刚上的这部悬疑电影不错。”
“有没有喜剧片?”我按着太阳xue,“周末还是放松一下吧。”
“抱歉,我接个电话。”
高睿迅速捂住手机上的来电界面,小跑着走入绿化带小径。
“喻可意,”喻舟晚双手插着口袋,“你跟她怎麽认识的?”
“同班同学而已,”我靠在路边长椅上,既能确保高睿能看见我,又不会听见她在电话里说了什麽,“你们以前见过?”
“关系很好吗?”
“还行,她物理竞赛学得很好,所以我会经常找她问这方面的内容,聊的比较多。”
我搓了搓手,捂在冻木了的耳朵上。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认识,”喻舟晚摘下我的帽子,将她的毛线绒帽盖在我的脑袋上,“我几年前见过她,应该是四五年级,她爸妈和我妈妈有项目合作,一起吃饭的。”
“就这麽多?”
我恨不得拿个放大镜对着喻舟晚的眼睛仔仔细细地瞧,只恨不会读心术,一旦她决定要藏住什麽事情,我无论如何都撬不开她的嘴。
“我看不止吧,感觉你很讨厌她?”
“不上讨厌,就是……”
“抱歉,我得先走了,今天不能看电影,”高睿急急忙忙地小跑过来,“家里有急事要回去,我们下次再约。”
没等我答应,她已经飞奔着穿过人行道,路边一辆车打着双闪,她拉开车门钻进去。
“就是什麽?”
喻舟晚伸手挡在我面前,一辆电动车擦着我的脚尖疾驰而过,带起一阵风。
“对她实在没什麽好感,感觉她很会揣摩别人的心思。”
发现我正盯着她摘了帽子之後蓬乱的发丝,她立刻弯下腰,让羽绒服的帽子扣在头顶上,一直到进家门才摘下来。
“她家的人都很聪明,不是那种单纯的智商高,嗯……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很精明事故。”
“所以你想告诉我让我提防着被她利用?”我夸张地比了个掏口袋的动作,“不会的,我一穷二白,一没钱二没权,有什麽价值吗?”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喻舟晚被我逗笑了,“高睿她爸爸是规划局的,妈之前有接手了一个电子眼更新换代的项目,本来都板上钉钉了,後来又被叫停,然後换给了别的公司。”
“然後呢?你继续。”
我竖起耳朵,还是没办法把上一辈的恩怨和高睿本人的性格直接挂鈎。
“当时接手的这个公司,背後最大的股东是他儿子,也就是高睿的哥哥,”喻舟晚递给我一个削好皮的梨子,“她没跟你说过吧,她还有一个比她大了……十二岁的哥哥。”
“所以周姨就直接去举报说他假公济私了,当然最後肯定是没有用,不过她性子就是这麽直,谁也拦不住,”喻舟晚轻笑,“周姨就是我跟你说的,我妈那位开公司又差点倒闭的朋友。”
我啃着梨,一口咬到里面的芯子,酸得咬牙切齿。
“所以你说了这麽多,还是没说清楚你为什麽不喜欢高睿。”我起身去厨房洗手。
还以为喻舟晚是个整天住在象牙塔里不管事的小姐,没想到她知道的陈年八卦还挺多。
“我的意思是,高睿她那麽聪明,妈妈和她父母又有交集,肯定知道我跟你不是同父同母的事……”
“我才不担心这个,我又不是私生女。”
喻舟晚手里的水果刀顿了一下。
“但一般都是默认年龄小的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