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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空无一人的画室里,唯一的一盏投影灯下,我捡起扔在角落里的绳子,黑色的尼龙丝磨损痕迹严重,处处上泛白和断裂。
它原本只是模特动态的点缀之一,我将绳子搭在腿上,绕过膝盖和小腿再回来,微微收紧,让它陷入皮肤,成为一件困在网中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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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嘉,”亲吻之後的意乱情迷之际,我扣住她想要探入的手,“好不好?”
“能不能,把我绑起来?”
冯嘉的眼睛倏然清澈,她不解地看着我,却还是照做了。
我静静地躺在那里,看着绳子在身上一道一道叠加,我完全被限制了行动,像一只在案板上待宰的动物。
好像有什麽无形的东西没有满足,被风揭书页那样揭过去,变成一根羽毛轻飘飘地飞走了。
作祟的情与欲迅速归于平静,我一直憧憬的环节成了床笫之欢的最大败笔。
“晚晚,”冯嘉捧起我的脸,“你是不是有什麽不愿意告诉我的?”
我解开绳子,从砧板重新回到床上。
“你为什麽想要绑自己?不会觉得痛吗?”
不是突然,我开口想纠正她,身体里燥热的欲望已然迅速熄灭,在失败的尝试下,我选择保持沉默。
“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贴着她坐好,“忽然想尝试一下。”
是蓄谋已久。
对冯嘉而言,师生恋已经违背了她的道德底线,更不可能在我人生的重大阶段发生实实在在的性关系。
我感受得到冯嘉对我有感情,她无条件地相信我的决定,即使这份恋爱是没有结果的,她依然向我表白了。
然而我却对有所隐瞒她,从正式决定要在一起的那一刻,我便开始幻想在性与爱的条件下触碰阈值的边界。
冯嘉搂着我的肩膀施以安慰。
我一向是喜欢她慢条斯理说话的调调的,此刻我却完全听不进去,被一种巨大的耻辱感蒙蔽了,仿佛我是由于患上了心理疾病才迷恋上自我束缚。
“我舍不得。”她无比怜惜地抚摸着我手上的痕迹,“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想象力在流失。
我不指望冯嘉会理解,她注意的集中点却不在进程而在开始,固执地认为这样的游戏已经超出了一个未成年人——虽然是即将成年的人该承受的范围,要求“结束”它。
冯嘉从郊区搬到新家的那天,我原本是坐她的车帮忙搬东西,却又发生了争执。
承认耽溺于欲望对有理智的人来说终归是可耻的。
她现在已经接受了“虐待”是性的一种正常表达方式,却还是理解不了我为何执着于此,我应该忘掉这些欲望支配的産物,专心学习。
一时赌气,我从车上下来,蹲在路边不走了。
“早知道这样,我不该和你这麽早就表白的。”冯嘉叹了口气,转身进屋,她实在无话可说,“我不想毁了你的未来。”
“跟两者之间有什麽关系?”
如果不是你的话,是别人也可以,我心里萌生出一个过分的念头。
“喻舟晚,你就这麽喜欢求着被人虐吗?”
冯嘉在生气,说话无比生冷,她吻我的时候动作比之前粗暴许多。
冷战数天後,她说她想见我。
我告诉冯嘉,你不需要理解动机,只需要下命令。
“喻舟晚,对不起,”目送那些女孩们跑跳着离开,冯嘉急忙回过头安抚我,“我应该好好引导你的,是我做的不好。”
我无端地焦躁,却也只停留在焦躁这一表面的情绪上。
或许真的应该像她说的那样,我需要克制。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在觉醒阴暗的癖好之前遇到冯嘉,这样我可以和她谈一场纯洁的恋爱,从空白开始对心理与生理进行摸索体会,而不是带着明确目的去索取,索取无果後,再为彼此的不对等需求争执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