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橙子再玩两把微信自带的小游戏,差不多也就到了定位的公园。
喻舟晚坐在石台阶上,脚边放着一束花,要不是这个点公园没什麽人,我真的很难从一晃眼的灯光底下看清她。
山坡上风大,我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走,回家了。”
我以为喻舟晚是因为和石云雅吵架了才不愿意回去,结果她没有拖沓,立刻站了起来。
“你为什麽这麽晚还不回去?”我摘下围巾扔给喻舟晚,瞬间被冷风吹得恨不得整个人缩到羽绒服里。
她的神情看上去格外困倦,接过围巾,只是随意地搭在脖子上。
我摸着黑给她系了个难看的结。
“围巾不是这麽系的。”喻舟晚站在路灯下解开围巾,“有专门的教程,搜一下。”
“我当然会啊,只是反过来给别人系就不会了,”我盯着她放在地上的花,“你去哪了?”
“同班同学有个聚会,去吃了个饭,然後玩了会儿。”
“哦,”我随口应了声,“那你不跟你妈妈说?你们吵架了?”
“懒得说。”
喻舟晚捡起地上的花束。
我挠了挠脸,总觉得这句话的语气特别像我自己说出来的。
“待会她问起来,你要编什麽借口?说在外面的自习室,手机开了静音,这种?”
借口当然是好编的,只是我好奇她为什麽独自跑到离家这麽远的公园里。
喻舟晚不愿多说话,上车之後便靠在车窗上打盹。
“你这个花是从哪里来的?”我打量着她捧在怀里的花束,“买的?别人送的?”
“你觉得好看吗?”听不出她的语气。
我对花没什麽审美。
“还行吧,一般。”
“嗯,确实挺一般的,”她攥紧手指,塑料包装纸发出摩擦的刺啦声,“也不是我买的,别人送的。”
“谁特意约别人出来还送花啊?”我随口胡扯,“喻舟晚,不会有人想表白吧?”
“可能……算是吧。”
喻舟晚眯着眼睛,对我一连串的疑问始终兴致缺缺。
“那你拒绝还是答应了?”我透过电梯的镜子看到她手里的花,花瓣边沿有明显枯萎泛黄的痕迹,“不好看,感觉是花店门口九块九促销的那种,表白用这种,太敷衍了吧。”
喻舟晚一声不吭,路过楼道垃圾桶时,我还以为她要把那捧花束丢进去,结果她只是抖了抖花瓣上打卷的丝带,捧着它走到家门口。
对于我给花的负面评价,她似乎很不高兴。
我忍不住在心里暗自数落矫情,都什麽年代了还玩送花这一套。
“你今天出去,不会就是为了这个人吧?”我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喻舟晚,你要是真有喜欢的人,那你……”
我识相地闭嘴了。
我和喻舟晚之间绑定的关系完全是我单方面的强迫,即使我以为她在床上时迷离的神情是在享受快感,也不能否认她在心里早已对我下流的行径唾弃过千百遍。
盯着喻舟晚的侧脸,我刻意无视对外貌的褒义词,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出些其他的情绪,然而除了一成不变的平静和坦然,什麽都察觉不出。
我有时候会想着自己如果再聪明些,处事再圆滑些,至少能看懂对方的微表情,听得懂话里藏着的深意,大概也就不会被一些浮于表象的东西牵制。
……
“我都说了,能挣回来,你还不信。”
喻瀚洋乐呵呵地翘着二郎腿。
石云雅冲了一杯咖啡,正想反驳喻瀚洋,发现我和喻舟晚推门进来,立刻将话题对向了她:“你去哪了?”
“出去了。”
她放下手里的花。
我还没反应过来,剑拔弩张的气氛已经蓄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