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舟晚站起身,我定了定神,才看清手里的酒杯已经空了。
“几点了……是不是还得做饭?”我跌跌撞撞地要从沙发上起来。
感觉有哪里不太一样,明明看得很清楚,走路也是正常的。
仅仅是头有点沉,还有点热。
仅此而已。
热到浑身焦躁不安。
“我还得去做饭!”
我说着要推开,喻舟晚缠在腰上的手臂就是不松,还故意把头枕在肩膀上,趁我转身时又再次按倒在沙发上亲。
“你刚才是想和我说什麽来着?”她问我。
想不起来了。
不管是要推开她的手,甚至是从沙发上起身站稳都做不到。
“我去就好。”她贴了贴我的额头。
在沙发上躺了会儿才艰难地扶着起身,喻舟晚正蹲下身收拾塑料袋里剩下的食材,我想凑过去提醒还有个蛋糕记得吃,她此时忽然起身,“啊!”我结结实实地撞在手肘上。
“撞到哪了?”她放下手里的东西凑过来。
“这边。”我捂着脸,指着鼻梁旁边贴紧眼角的位置,在她凑过来检查时,亲了一下她的脸颊。
虽然呲牙故意朝她笑时撞到的部位还钝钝地痛,不过这副茫然的神情让我极其满意,也只有我能察觉到装作无辜的外表下有一丝涟漪悄然无声地荡漾开。
“口红是不是没有卸干净。”感觉视线像追着蝴蝶似的散开,我努力睁大眼睛,发现她的嘴唇上有一点突兀的红。
“有吗?我今天没涂口红,用了润唇膏来着。”喻舟晚舔了舔嘴唇,要去浴室找镜子,我拽住她的袖口,不甘心地又亲了一下。
好像是有什麽重要的东西没说,但我感觉好晕,头很重:“我困。”
“困了去睡会儿吧,我去做饭。”
我想抱着她,枕在她身上睡过去,架不住困意上涌,躺在沙发上就被夺取了全部的力气。
“你说是回来陪我,我很开心。”
这是听到她说的最後一句话,之後人似乎还醒着能看得清东西,但发生了什麽全然不记得了。
本以为躺在沙发上对着明亮的灯光总不至于睡太久,一睁眼周围已然一片漆黑,我胡乱地在枕边摸索,摸到一个疑似手机的物件,划亮,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头有些痛,我迟钝地反应过来手机的锁屏壁纸是陌生的照片——半张植物的钢笔速写和画板後的摆件被阳光连接,我眯眼适应光亮,想仔细辨认速写纸面角落连笔的单词,不小心点到了熄屏键,再打开时已经自动换成了纯灰绿色。
喻舟晚被从身後抱住,我顺手将她的手机递过去。
“放回去吧。”她拍拍我的手背,“插一下充电线。”
感觉酒精的後遗症还在,脑袋不听使唤,想什麽东西都慢吞吞的,喻舟晚打开床头接过手机充上电,我才反应过来她刚才是要我做什麽。
我钻进浴室洗澡,打开镜柜上的口红,仔细研究它被使用过的痕迹。
喻舟晚突然敲门,“你没拿衣服。”她将叠好的睡衣递给我。
我在她的目光里将口红放回原位,视线迅速扫过一圈,没找到润唇膏。
“在找什麽?润唇膏吗?”喻舟晚一眼就看穿了我的想法,“那个我一般都随身放在口袋里。”
“头还晕?”她问我。
“有一点点,主要是困。”我应景地打了个哈欠。
“洗完早点睡。”
洗完後又对着镜子磨蹭了会儿,把头发反复擦到半干。
不忍心吵醒明天得早起工作的人,关紧门吹好头发,蹑手蹑脚地下楼找点东西缓解饥饿。
打开冰箱,那个小蛋糕好好地在冰箱的隔层里摆着,周围别的东西都没有挤着它。
拆开纸盒,刚拿出刀叉吃了一口,身後客厅的灯突然亮起。
“我不吃,刷过牙了。”喻舟晚接过我递到嘴边的叉子,将那口蛋糕喂到我嘴里,“你没吃晚饭,吃点吧,不够我再热点饭菜,给你留了。”
“不用,我吃太多了会睡不着。”
我觉得自己真的不该贪那一点酒,行为被酒精麻痹到彻底不用经头脑思考了,吃蛋糕吃到大半,忽然摘下蛋糕盒上精致的丝带,趁喻舟晚不注意迅速系在她的脖子上,
“回去睡觉吧。”她摸了摸丝带,替我抹掉嘴角的蛋糕屑,对这样古怪的行为没有置气。
我问喻舟晚能不能和一起去见导师,她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下,黏糊地凑过来,确定就是这周日,瞬间又蔫了:“我周五就得出差。”
“这周五吗?这麽赶?”
“今天早上才和我说的,”喻舟晚在说话时抱得更紧,“所以周末没办法陪你去,连你的生日都要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