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舟晚低着头没说话了,不知道在沉思着想些什麽。
“你之前在格拉的时候是不是也有各种比赛啊……”
见她始终没再像刚才那样兴致高昂,我又话题引到她身上,刚才还没聊多少在格拉的经历呢。
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看上去宛如遭遇了什麽重大挫折,侧脸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晕,可惜因为心情骤然低落,透露出一种楚楚可怜的神韵。
“姐姐?”我试着喊她。
“嗯,设计类竞赛啊?经常有啊。”我拽了拽她的袖子,她才如梦初醒。
“你拿过奖没?”我托着脸问她。
“猜呢。”
她笑,故意卖关子不回答,迅速收好碗筷闪身离开。
颇有种落荒而逃的意味。
晚饭时,喻舟晚说未来几天都会比较忙,临近交稿,需要赶方案加班,因此吃过晚饭之後又要去公司,并且提前告知我不用等她回来。
她走到门边忽然折返,站在楼梯下询问我说要不要洗个澡。
“我现在可以站稳了。”我向她展示自恢复情况,“你要是急着回去的话……”
她低头扫了眼,简单地说了句“最好不要用上力”,转身拿上雨伞出门了。
果断且不假思索。
七点开始才算加班,在此之前还有不到一小时,还以为她会留下来再休息会儿。
慢慢挪到楼梯处,距离她关上门离开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
喻舟晚心情的低落是从我中午说起要去米兰读研开始的。
甚至可以说带着埋怨与赌气的成份,并且毫不遮掩地让我看见。
具体是为了什麽而生闷气……我心里明镜似的,清楚到不能再清楚。
关于人生未来的选择,我始终认为它不该被任何主观因素干扰,比如因为某些人留在一座城市,或者反过来说,因为某些人逃避一个地方。
但是落到自己身上,我没有一次是真正遵守规则的,不管是逃避面对痛苦选择离开临州,还是现在……因为人生未来规划里没有和喻舟晚有关的部分,面对她的低落情绪,我心生愧疚,短暂地産生了动摇的念头。
第二天一早醒来,床的另一侧是空的。
是整个晚上都没回家?
我立刻坐起身,听到楼下水流的声响,才又放下心。
等她忙完这一阵是该坐下来好好谈谈。
扭伤恢复得很快,脚踝还有点酸胀,但是能慢慢走两步了,我试着踩在台阶上,立即又缩回去。
果然还是痛。
“姐姐?”
喻舟晚应声擡头,看了我一眼,拿了吹风机进浴室。
“你几点回来的啊?”
她吹完头发,我已经一步一挪走到了楼下。
“两点多,”喻舟晚整理好头发,施施然转过身,“你怎麽醒这麽早?”
“早睡早起啊,”我伸了个懒腰,“你又要去上班了?”
仍然是那样温和缱绻的神情,我差点怀疑自己昨天是不是多虑了,或许单纯是因为忙着工作才导致情绪起伏。
“能正常走路了?”
我坐在沙发上发呆,趁机观察喻舟晚走动的背影。
“已经不肿了,”她转身走向我,蹲下摸我的脚踝,“你多休息吧,不要走太多。”
“还好,不是很痛,应该很快就能好起来的。”
“没事就行。”
喻舟晚没有过多停留,她甩甩手上的水,从冰箱里拿了根熟食玉米扔进微波炉,趁着这个间隙把衣服晒了,然後收拾了一下提包。
她早上向来是行动迅速且井井有条的,我却从中嗅到了一丝难以名状的不对劲。
“你今天也要加班吗?”
正犹豫要不要主动拉她伸过来翻找东西的手,她已经拿到了数据线装好,完全没察觉我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