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鹤明驾着马车往街上走,烟花之地,其他街道都落了锁,这边还热闹着,街上还有不少人在走动。
两人在医馆停下,陆鹤明进去说了一下,又放了点碎银子。
那郎中却不收。
“银子拿走,要看也得你们和我一起,不然我一个小老头可不敢为了这几钱碎银子,随便救人。”
陆鹤明手一顿:“医者……”
仁心二字还没说出来,那人摆了摆手:“医者无心。”
陆鹤明:“……”
林言就在门口,自然也听的一清二楚,心里叹气,谁让他好心:“夫君,我们把郎中送过去就是了。”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离得不远,林言直接下了车,带着郎中走过去了。
那人伤的不重,只是外伤多,又像是逃了许久,失血过多才晕倒在这里的。
“没什麽大伤,就是需要养着。”
郎中在这府城见过的人多,他的药馆又开在这街上,多的是奇奇怪怪的伤。
“再给你一两银子,把他放在医馆养着可以嘛?”
这人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家里老老少少人也多,总不能带回家去。
郎中这次没拒绝,可能是因为林言给的银子多。
三人把人弄到医馆,林言放下一两银子,郎中擡眼看了一下:“只能住三天,三天後要麽你们来把他接走,要麽我就把他扔出去,不管不问了。”
林言点点头,他又不是什麽好心人,今日走了就不会再管他。
两人坐上马车,这一耽搁,时间又晚了些。这下林言是真累了,只想赶紧回去躺着。
剩下的路程,两人都没有说话,陆鹤明看他的样子,挥着鞭子往家里赶。刚到家门口,还没下车,陆母和小木子就推开门迎了出来。
林言跳下车,陆母哎呦了一声:“小心点!”
林言不理,乖乖的站在陆母身边,陆母一脸稀奇:“怎麽了,吃个饭回来这麽老实?”
林言哀叹一声:“开了眼界,还是觉得我们家银钱不够多。”
陆母白他一眼:“有这些还不知足,咱们走到这不比其他人好多了?”
“今日我看季家夫人都是等人伺候的,咱们家你还得去铺子里,都没有享受……”
陆鹤明和小木子把马车卸下来,明日还得骑马去府学。
陆母一边往里走,一边说他:“去铺子是我愿意,你不还招了人,又不累,你别瞎想,咱们得学会知足。”
林言哪里想不明白,但陆母这样说,他心里软软的:“我知道的,你快去睡吧,我和夫君收拾一番也休息了。”
陆母点点头,屋里烛火亮着,刚要转身就看到林言袖子上一片红:“你这哪来的血?受伤了?”
林言又把路上救人的事简单说了一下。
陆母拉长声音哦了一声:“难怪回来这麽晚,快去洗洗,去去晦气。”
“知道了知道了,阿娘你快去睡吧,我和夫君自己收拾。”
林言确实累的不行,草草洗了两下就擦干躺下了,陆鹤明就着他剩下的水也随意冲了一遍。
等他回到床上时,林言已经睡了过去。
陆鹤明把人搂在怀里,心里才踏实下来,昏昏沉沉睡下。
季家宴席算是插曲,过了之後两人也没放在心上,只是临着乡试,在府学里难免听到季家资助学子的消息。
陆鹤明这些日子愈发用功,安洵给他的书不少,有的得多看几遍才能有所收获。
“陆兄,你今年真不下场?”
这种问题,陆鹤明已经回答了不知道多少遍:“不下场。”
“为何不试上一试,即使不中,三年後也能再次参加啊。”
陆鹤明心中有数,他寻求稳妥,此次参加应该也能有位次,只是他想一举拿下好名次,省的家里人担心。
见陆鹤明不答,那人又暗自猜测:“可是家中无银?那你可……”
陆鹤明懒得听,直接站起身来:“夫子喊我有事,马兄自便。”
“诶……”
旁边的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陆鹤明有傲气的很,在季家宴席上就摆着脸,你还巴巴地凑上来……”
马兄被他说透心思,红着脸大声反驳:“谁往上凑了?”
说完也往外边走了,旁边的人嗤笑一声:“拍马屁都不会,书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