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下却只能沉默隐忍,甚至保持着顺从的姿态,唯恐露出半点破绽。
窦言洵踉跄着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嘴角笑意越发肆无忌惮起来。他轻轻俯下身,指尖挑起她的下巴,强迫她擡起头与他对视。
两人目光在空气中交汇,她能清楚地看到他眼中的醉意与调笑。
“只是夫人怎麽这般冷淡?可是哑巴了麽?”
他低声一笑,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颊,满是戏弄。
见她缄默不言,窦言洵又追问:
“我记得夫人,平日不是挺能说会道的麽?还是为夫记错了——可那日究竟是谁,曾悄悄告诉我,嫁给我,是她唯一心愿的?”
林栩只觉得脸颊滚烫,身体更是僵硬无比。她还是低估了窦言洵厚颜无耻的程度。
此刻不得不强力控制住内心恐惧,双手紧紧抓住身下的红锦被褥,唇角勉强牵出抹微笑。
“夫君说笑了。。。。。。妾身并无冷淡之意,只是。。。。。。不过是方才等得久了些。”
“等久了?”
他闻言反而笑容愈深,仿佛她的每一个反应都让他觉得分外有趣。
突然一个用力,便将林栩猛地拉入怀中,几乎是带着醉酒的力道,将她不由分说便径直压在身下。
林栩几乎来不及反应,便被压在了红色软锦湖绸的床榻上,眼前的盖头随即彻底滑落在身畔。
她擡头看着他那近在咫尺的脸,温热的酒气扑面而来。
窦言洵一手撑在她身旁,一手滑过她的腰际,目光几分轻佻几分恍若溢出的醉意,低声在她耳边笑道:
“这可是唯属于你我二人的新婚之夜,再没有旁人。。。。。。你可准备好了?栩栩?”
那话语分明带着某种挑逗的意味,又夹杂着醉酒後格外放肆所致的懒散。
也是头一回,她的叠字被他以如此散漫的口吻轻唤。
她心中愈发慌乱起来,竟没来由的有种莫名恐惧油然而生。
窦言洵本就不好对付,喝醉後的他行事愈发没有章法起来。
窦言洵低头,不顾她心中慌乱,不断靠近她的颈侧,呼出的气息带着浓重的酒味,喷洒在她的肌肤上。手指也不安分,滑过她的腰际游走片刻——
却戏弄一般停了下来。
像在故意试探她的反应。
林栩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排斥,拼命告诉自己要冷静。可面对他如此咄咄逼人,她一时除了慌乱,真不知该如何自处。
。。。。。。应该要做出一副迎合他的姿态来吧?
窦言洵花前月下的风流债欠了不少,流连之地皆有柔媚软糯的佳人作陪。想必他早已听惯了吴侬软语,更习惯了娇俏温柔的女子。
她拼命掩藏起心中惴惴,努力勾起唇角,红唇娇软,在摇晃的烛火之下愈发明艳。于是便鼓起所有勇气,缓缓地仰起头来,向面前之人靠近。
她抱着豁出去的决心,正满心慌乱之际,眼前却忽然闪过一个暗影。那是面前的窦言洵突然沉重一倒,摔倒在床上去。
侧头看去,才发现他已醉得不省人事,双颊泛红而双目紧闭。
呼吸更是平稳而沉重,好像已经睡熟了。。。。。。
她小心翼翼地探了探他的鼻息,果然没一会儿便听得呼吸声均匀起伏。
这才缓缓呼了口气。
她一把推开窦言洵,将他的身体挪向一旁,自己则从床上坐起。窗边红烛不知何时早已燃尽,泪滴般的烛液静静滴落,又凝固成崭新的诡异的痕迹。乍一眼望去,那片鲜红十分触目惊心。
她低头看着自己被揉皱的衣衫,轻轻整理好,又将盖头放在一旁。
夜色静谧,唯有窦言洵熟睡的呼吸声在她耳畔回荡。她整个人蜷缩着身子,抱住自己膝盖,任凭殿内沉香燃尽,唯馀冷淡破败的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