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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第2页）

“大姐，你産生幻觉了吧？那是古尸也，怎麽可能跑，动下玻璃罩监控都要报警！”

电话挂断，苏念最後一点希望也破灭了。

她觉得自己能唤醒一次，还能唤醒第二次，

原来那不是泠渊真的醒来，只是他跨越千年的执念，然後将她带回去，让她亲眼见证一切。

她紧紧握住玉玦和竹笔，心口的疼痛让她发不出声音，也流不出眼泪。

而她的爱人正躺在冰冷的博物馆中，接受着每位游客的参观。

苏念已经不敢再去博物馆了。

她无法面对那个曾经鲜活的爱人，如今只是一具被衆人围观拍照的千年古尸。

她把自己关在出租屋里，可这屋子里处处都是泠渊的影子——他第一次拧不开矿泉水瓶的茫然，对着马桶不知所措，跪坐在沙发上警惕地盯着电视的模样，还有他亲手为她做的那支竹笔……

最後，是他提起往事时，那痛苦神情。

苏念觉得心口疼得发紧，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王爷，吃些东西吧。”春桃走进凌霄阁，声音有些哽咽。

自王妃去後，泠渊几乎水米不进。他坐在窗边，望着屋内的每一处——她曾伏案的桌前，她倚靠过的窗台，她最爱坐的那把椅子……挂在床上的小鱼玉坠，还有她的海棠花树。

心痛到极致，竟是连呼吸都忘了。他擡手想拭去泪水，却发现眼角什麽都没有。

“春桃。”他终于开口。

“王爷！”春桃强忍泪水上前。

“备纸砚。”

春桃连忙准备。泠渊提笔，开始画言舒的画像。这是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念想。

苏念为了转移痛苦，开始写关于泠渊母族冤案的论文。这是她唯一能为他做的事了。

“念念，你怎麽好久不来博物馆了？我给你发了几张端王陵墓新发现的画像，都是他画的王妃，你别说你长的还有点像那端王妃呢！还有一张画的是两只手，无名指上都有一个吊坠，可有意思了，你快看看。”

苏念挂了电话，看着周雨发来的画像——画中人的眉眼确实与她一般无二。最後那张，是北境七夕那夜，他们系在无名指上的小鱼玉坠。

泠渊翻看着言舒留下的书籍，想从字里行间寻找她曾经的痕迹。可那些文字他一个都读不进去，满脑子都是她的一颦一笑。

苏念原本不想出门，但周雨的婚礼她不得不去。看着闺蜜幸福的笑容，她想起自己与泠渊的那场大婚。

回家的路上，她看见一株海棠花树。微风吹过，她仿佛闻到了独属于泠渊的气息。花瓣飘落，她闭上眼，好像又被他轻轻拥入怀中。

凌霄阁内，泠渊突然望向院中那棵海棠树，疯了似的赤足奔到树下。他分明在风中嗅到了言舒的气息，闭目感受时，她仿佛就在身侧。

这一夜，相隔千年的两人，做了同一个梦。

“怀瑜，你慢些跑，等等妹妹！”言舒在後面追着。

调皮的小男孩回头做了个鬼脸，继续往前跑。言舒无奈，回头看向抱着女儿的泠渊。星晚在父亲怀里咿呀学语，一家三口慢悠悠地走着。

“阿云阿姨！”怀瑜扑进迎面走来的阿云怀里。凌影笑着抱起孩子，等着言舒他们走近。

“皇叔！皇婶！”远处传来玄圭的呼唤。于雪儿挺着孕肚，含笑站在他身旁。

言舒与泠渊相视一笑，紧紧相拥。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皇叔端王泠渊，宗室至亲，功冠天下。秉忠贞而安社稷，仗节钺以定边疆。今兹薨逝，朕心深为震悼。特许，所有丧仪，准依大行皇帝典礼之半，以示殊恩。配享太庙。

端王府一应职事，皆随王而止。阖府上下，尽行从殉，以侍泉下。着有司悉心襄办，勿使有缺。

呜呼！主仆同休，永伴王驾。哀荣既备，昭示千秋。

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苏念从梦中惊醒，发现眼角竟挂着泪。正准备擦掉，却看见桌上的半块玉玦碎了。

她慌忙起身，翻出所有胶水想要修复。可无论怎麽努力，那些碎片再也拼不回原样。

“求你了……求你了……”她崩溃地跪在地上，双手颤抖，“为什麽连最後一点念想都不留给我？”

她终于放弃了，握着碎玉失声痛哭。为那个始终信她的泠渊哭，为被软禁五年郁郁而终的泠渊哭，为他们终究无法改变的命运哭。

直到太阳下山，泪水再次流干。她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走到电脑前，将证明泠渊母族清白的论文发送出去。

一个月後，苏念来到了他们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敦煌

她看着眼前的荒漠，脚踩在沙地上，闭上眼，仿佛回到了他们一起骑马，看夕阳的那一天。

这是她感觉脖子上的玉玦碎片在微微发烫，还没细想……

“你好，可以一起嘛？”苏念猛的睁开眼，这熟悉的声音瞬间击中她的心脏。

转过身去，苏念早已泪流满面，看见的是那熟悉的身影和让她爱了千年人的脸，那人脸上的泪因为夕阳也照着发亮。

“好啊，你好，我叫崔言舒。”

“我叫泠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