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儿还是没了。
自从收留顺儿以来,两人一路上相依为命,孙承简早就把顺儿当作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孙承简甚至都没有给顺儿下葬的钱,只能把尸身留在医馆,每日付两枚铜板。
江玉织用一件样衣改成合适的尺寸,搭上一副小棺材。
原意是要送给孙承简,对方却不愿意,固执地打下欠条,说是过几日就会把钱补上。
读书人总有些风骨在,江玉织答应了,但还是把价钱定的很低。
孙承简知道遇上好心人了,他也的确拿不出更多来,心照不宣地默认了,暗暗发誓,待他高中,定要报答掌柜。
江玉织:“孙公子的帐结清了。”
孙承简拱拱手,“科考後,我再来答谢掌柜的。”
江玉织:“不用不用,我并没有帮你什麽。”
孙承简:“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江玉织:“真不用。”
一旁的周娘子忍俊不禁,“哎哟,咱们掌柜的惯来好心,孙公子这般,掌柜的反倒要不好意思了。”
闻言,孙承简难得自然地笑出来了。
……
白砚被关在宫中,熬了好几宿,终于将科考的章程拟出来,又和萧佶丶议事堂的大臣们再三商讨,定下最终的题目。
今日,出宫!
接连几日,御书房的门都没出过。
他托萧佶派人向江玉织告知一声,以免娘子担忧。
先是风尘仆仆地赶回江宅,想要第一时间见到娘子,宅子里的下人说娘子近来都在铺子里呆着,白砚便在白府把自己打理清楚,再往铺子里去。
那知,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笑声,除了娘子的,还有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白砚脸上的笑意僵住了。
大剌剌敞开的门并不能遮挡白砚日益健壮起来的身躯。
江玉织立刻就发现白砚的存在,“怎麽站在外面?”
白砚轻咳两声,泰然自若地理了理衣摆,整理好表情,悠然踱步到江玉织身边,衣袖贴着衣袖,仗着有柜台遮掩,直接握住了江玉织的手。
白砚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孙承简,“这位是?”
江玉织抽了两下,没把手抽出来,只好就这麽说,“客人,姓孙。”
待孙承简拱手致意後,江玉织接着向他介绍,“这位是白……”
突然卡壳了,江玉织一时半会儿竟不知怎麽向外人介绍白砚的身份。
“萧王殿下,久仰大名。在下孙承简,乃是今年的考生。”孙承简作为本届学子,自然是认得主考官之一的白砚。
尤其是这位萧王殿下和一商户女子走得极近,京都传的沸沸扬扬,说是要娶商女为妻。
哪怕孙承简平日不关注这些,又在吃饭时听邻桌的食客说过几句。
没想到商女竟然是掌柜的。
孙承简眼里残留的一点笑意彻底消失。
“既是我们家的客人,日後有难处,可给白府递个信,只要不过分的,本王都会尽力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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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白砚:没错,是我们家的客人
江玉织:[问号]